“是，陛下！”
楊凡果斷應下，隨後狀似猶豫的說道，“只是陛下還請小心，臣觀此女當時主動束手就擒，恐有些旁的心思……”
“朕知道了。”
四個字，足以說明朱高焬的決定。
“臣告退。”
楊凡躬身緩緩退出了太和殿，直到出了大殿，那浩大難御的壓力才如同潮水般退去，令他心中鬆了口氣。
他當即迴轉西廠。
而他卻不知道深夜前往太和殿奏報的事情，已然傳入到了賈時安的耳朵裏。
“嗯？”
聽着手下來報，賈時安的眉頭微微皺起，“你說如此時候，那楊凡去了太和殿，還在裏面逗留了一段時間？”
手下的一名老太監跪伏在地上：“回廠督的話，確實如此！”
“近來可發生了什麼事？”
賈時安眼神閃動，直接問道。
“楊凡楊廠督限期三日要求西廠列位刑官拿出足夠功績，不然，將直接削去司職，從嚴處置，疑似要爲心腹鄭未年和陶英騰位置……”
“此外，他之前曾以殺害前任西廠廠督的罪名，命人暗中緝拿了陸持和淨街兩人，不過今日似乎已經將人放了……”
“江南錢莊的東家蕭萬城疑似攜帶了大批黃金，由海路轉陸路，於今日抵達神都，連夜宴請楊凡，目的不明……”
一樁樁，一件件，涉及到楊凡的事情，竟被其一一講述而出。
當然，楊凡暗中所行，卻不在其列，可饒是如此，也顯示出了東廠內部強大的耳目和眼線能力。
“蕭萬城……”
賈時安眯着眼睛，很快將目光鎖定在了這位人稱富可敵國的鉅商身上。
畢竟對方這一系列的舉動，很難不讓人懷疑，此人與楊凡的突然前往太和殿的動作有所關聯！
“一個人稱富可敵國，一個新晉西廠廠督……”
蕭萬城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賈時安盯上，反而開始積極謀劃起如何完成兄長蕭萬策交託的事情了！
與此同時。
楊凡也返回到了西廠。
他立即調動了自己的親信陶英和鄭未年等人，劉軍成和閆雷這一支直屬人馬也被全部安排出去。
“西廠上下，全部戒嚴！”
楊凡宣佈命令，目光如電，“此事，由未年你負責！持咱家金令，今夜，誰敢妄動，殺無赦！”
“卑職領命！”
鄭未年上前，接過金令，神色凜然。
“陶英！”
“卑職在！”
“安排車馬，隨咱家入宮！沿途若有人敢攔路，查問，皆殺無赦！”
“卑職領命！”
在楊凡的安排下，麾下一衆人立馬行動起來，還未等西廠內其他人反應過來，鄭未年就已經持金令封鎖內外。
而楊凡則是親自駕着馬車前往了自己隔壁的小院。
楊凡看着換上了當初太子妃裝束的姜婉兒，輕嘆了一口氣，似帶着些許的惋惜之意，說道：“齊王妃，陛下要見你。”
“楊廠督，多謝了。”
姜婉兒的神色裏卻不見半點沮喪，反而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天地開禁，她就知道自己距離朱高烈的距離將會越來越遠，與其繼續無助的等待，不如選擇現在搏命一擊。
天凰吞龍，龍滅凰生！
“高焬，妾身來陪你了……”
她的目光彷彿望穿了無邊黑夜，接過了楊凡遞來的黑色披袍穿戴在身，這才邁步走入了馬車當中。
車簾放下。
楊凡上前，親自駕車，出了小院。
“出發。”
他看着陶英，以及劉軍成和閆雷一衆，輕輕揮手。
密密麻麻的手持長刀，揹負重弩，身披黑披風的廠衛們瞬間以馬車爲中心，如潮水般擴散出去。
氣氛沉默，肅殺！
很快，原地便只剩下了楊凡與身後馬車。
“駕！”
楊凡輕輕揮動鞭子，由兩匹高頭大馬拉着的馬車緩緩行動，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東廠。
一場看似絕密的行動，在東廠人的眼中，卻並非如此，很快，就有巡夜的廠衛快速將獲取的情報上稟。
不多時，便來到了賈時安的桌案上。
“你說楊凡親自趕馬車，正在前往皇宮的路上？”
賈時安的眉頭狠狠皺起。
楊凡的行動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一絲牴觸，並且，情報的缺失也讓賈時安有種對方脫出自己掌握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重新大權在握的他，再一次生出患得患失之感！
曾經失去的東西，一旦再度得到，又豈肯輕易罷手？
“令邵明海代替本督，前去詢問。”
“是，廠督大人！”
老太監告退下去。
很快，邵明海就得到消息，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對老太監說道：“請回稟廠督大人，卑職定然完成任務！”
說罷，他拎起手中長刀，便邁步而出！
馬車行進在黑夜當中。
楊凡看着遙遙在望的皇宮，心裏嘀咕：“怎麼還沒個不長眼的撞上來？這種時候，敢冒出來的都是對頭，順勢殺了，事後任誰也不敢挑毛病！”
沒錯，他就是刻意藉此事來做局。
可以預見的是，這次事後，他將真正坐穩西廠廠督之位！
若不手染血色，到時如何威懾羣雄！
馬車的速度被刻意壓慢了幾分，終於在距離宮門數百丈時，一個人出現在了車駕前方。
“什麼人！”
本來上前阻攔的陶英直接被一刀背拍在胸口，人重重砸落在馬車前！
邵明海！
他手握長刀，眼神森然的攔在路中。
“咱家道是何人縱馬穿行，直衝皇宮，沒想到竟是楊廠督當面！咱家奉賈廠督之命，前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一道寒光匹練就已經當頭劈來！
唰！
這道匹練如疾風般掠過他，在他身後地面犁出一條百丈裂縫！
“小小刑官，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攔咱家的路！”
“咱家的路，擋了，可是會死人的！”
楊凡面無表情的收回手。
啪！
直到此時，邵明海從頭頂處突然噴濺出一道血線，身軀竟已經被一分爲二，化作兩半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地！
一位東廠刑官，就在衆人眼皮底下，被楊凡直接抹殺！
如此兇威！
如此霸道！
令人毛骨悚然！
而楊凡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繼續駕着馬車，朝着宮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