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的稱號……倒是別緻！”
趙匡義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去理會這個稱號。
老子就老子。
畢竟，還有人被稱爲孫子呢！
“稱號於吾不過是外物罷了！”
楊凡神色淡然，輕聲道：“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言說之道，非吾永恆之道！可以言說之名，非吾永恆之名！若有朝一日，人人皆忘記吾之名姓，吾方可證永恆，吾道亦將永恆！”
咔嚓！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電光狠狠的擊中了趙匡義。
“要成就永恆之名，以及永恆之道！當真是好大的氣魄！”
“而且，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段經文……等等！那位曾經顯露偉力，闢道開天的新道祖……竟是眼前的老子！”
而且，關鍵是，對方竟不是修的道！
而是佛！
隱藏的好深！
趙匡義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不斷變化，難怪天下道門苦苦尋覓，卻一無所獲，人家竟然隱藏在佛門當中，修的是佛法！
是了，從對方身上那一絲明顯無比的長河氣運來看，前陣子佛脈長河異動，恐怕就是這位在暗中謀劃什麼！
之所以掩飾，就是爲了藉機竊取佛門氣運嗎？
從坐鎮在佛門氣運長河源頭的三位無上佛祖的手中奪取佛門氣運，這無異於虎口奪食！
關鍵是，對方竟然成功了！
想到當時他隱隱感覺到的遠天之上的那場短暫戰鬥，趙匡義的心裏不由的劃過一絲明悟。
“不僅如此，當時對方伺機引動佛門長河，想必也有故意要藉助那三位道祖之力，將三位佛祖一舉掀下的意圖！”
“到那時候，憑藉其闢道開天，擴充天道的功果，未必不能趁機獨霸佛門氣運長河！真是好大的手筆！如此隱忍，如此雄心！”
有了這個明悟，趙匡義再看向楊凡的時候，心裏生出一股濃烈的忌憚之意，幾乎是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畢竟，相比於對方，他不過是初登重樓未久！
雖然有朱子爲他竊運，以及篡奪的那一絲聖權，可真實的境界卻遠遠不及！
趙匡義目光閃動，緩緩開口：“道兄，果然不愧老子之名！前陣子，道兄之所爲，果然是大手筆！”
他內心雖然無比忌憚對方，可此時說這話，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就是在告訴對方，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底細。
無形中，也會形成一定的心理優勢！
楊凡絕對想不到，他只是想裝一個圓潤的逼，哪裏會讓趙匡義聯想到那麼多！
此刻，聽着趙匡義的話，他強忍着問問對方自己前陣子又有什麼手筆的衝動，順勢回答道：“小試牛刀罷了！”
“……”
趙匡義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要把三位無上佛祖一舉掀下長河源頭，進而以一己之力獨霸佛門氣運長河，這等驚天手筆，你管這叫小試牛刀？
良久之後，趙匡義纔開口：“趙某佩服！”
“……”
楊凡知道不能繼續說這個事情了，不然，非得露餡不可。
於是，他主動岔開話題，說道：“過去之事，無需再提！你有意合作，我卻是想聽聽，你打算如何一個合作之法？”
趙匡義聞言，卻陷入了沉默。
誰想到本想釣一個替死鬼，結果冒出來一條大鱷魚啊！
畢竟，按照他本來的想法，對方不過是一支隱祕佛脈，即使再強，撐死和他半斤八兩！
到時候，雙方的合作基礎是平等的！
只要明確雙方的目的是支持朱月仙上位，那他自然能說服對方出一部分人手打入寧王麾下！
到時候，他只需要動些手段，必可挑動雙方矛盾，到時候自然能坐收漁利！
可是現在，面對着恐怖到了敢算計無上佛祖，獨霸佛門長河的巨鱷存在，他只能放棄最初的想法。
畢竟，比起算計來，他絕對比不上眼前這位！
趙匡義腦海裏飛快轉動，決定先行確定兩者的合作基礎：“道兄，當真願支持朱月仙上位？”
楊凡微微頷首：“確有此意！”
趙匡義不禁鬆了口氣，有這個共識，後面的事情就輕鬆多了。
畢竟，寧王和朱子算是兩人共同的威脅！
哪怕對方很強，可是，朱子也不弱！
身爲前一代的聖人，曾經的聖權掌控者，集註了無數先賢之名篇經典，這樣的人會弱嗎？
若非陽明先生當時果斷散去聖權，聖權的去留恐怕還真不好說！
趙匡義整理思路，直言道：“敢問道兄，若要朱月仙上位，眼下最大的阻礙是什麼？”
楊凡想了想，反問道：“趙施主覺得是什麼？”
趙匡義正色道：“是寧王，是朱子，亦是這整個大明！朱月仙到底是女人，想要得位，必要以堂皇之勢壓倒一切皇子，纔有機會！”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如今，寧王之亂，背後就是朱子在支持，正是我們給朱月仙建功立業的機會！”
“朱子……”
楊凡緩緩點頭，“的確是個勁敵。”
他壓根打不過。
趙匡義說道：“沒錯，我意與道兄聯手，暗中遣一批人馬至寧王手下，伺機反正，給對方致命一擊！”
“至於朱子，若陽明先生不敵，你我再出手，必讓其斷了染指皇權的念想！”
“就依趙施主此言。”
楊凡想了想就同意了。
反正他們兩個只需要形成共識，後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做了。
而趙匡義見到對方這麼痛快的答應，也鬆了口氣。
目送着對方離去。
兩人並未提及朱月仙上位後，兩人如何瓜分利益戰果，楊凡是根本沒想到那裏，而趙匡義則是有意沒提。
畢竟，在他看來，天上有一輪大日，已經夠多了。
“老子啊……”
趙匡義看着消失的佛光，目光閃動，隨後也消失在了原地。
帳篷中。
韓重義看到神光一閃，連忙拜倒：“見過主上。”
“嗯。”
趙匡義坐下，示意韓重義起身。
韓重義弓着身子詢問起商談結果，趙匡義說道，“已經有了合作的共識，具體行動，你可斟酌去做。”
“是，主上。”
韓重義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