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持？”
祖成的眼眸裏閃動寒光，擺擺手，讓衆僧退下。
“等本座養好傷，咱們再算總賬！”
而他站在此地良久，纔回轉到了主峯。
當看到主峯的方丈禪房裏空蕩蕩的一幕，祖成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端的是不當人子！這種人竟也能成半聖？文道，果然是徹底沒落了！”
他一甩袖，直接回轉了自己的佛殿——寶成殿。
佛殿雖小，供奉的卻是他自身。
自打晉升了天主級，他也能夠光明正大的在這諸佛寺裏擺上自己的一尊神像金身了，而不用再像以往那樣偷偷摸摸了。
“也不知道本座何時能入得正殿大堂……”
祖成看着自己佛殿裏的那些寥落香火，嘆了口氣。
不過，正殿大堂，那裏全都是佛門有名有姓的真佛，每一尊都有莫大威能，他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天地將亂，有大風險，也有大機會啊！”
祖成眼神裏閃爍着幽光，“如那位所言，佛祖輪流坐，明日到我家！等本座除了陸持那廝，若是能趁機奪了對方聖星，沒準也是一樁造化……”
畢竟，天地位格有數，道門那些老不死自知打不過道祖，便投了佛門，以至於佛門的位子也變得緊張。
他想要坐得正殿大堂，反倒不如換個賽道！
文道沒落，正是自己的機會！
祖成的眼眸深邃，卻是忍不住算計起來：“那些牛鼻子老道尚可棄道成佛，本座爲什麼不能棄佛成聖……”
定下心神，祖成感受着身上的傷勢，臉色略顯沉重。
如果不靠血食，只依靠自己恢復，無疑需要花費諸多時間。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來人，傳清家和清識來見本座！”
“是，師祖。”
殿外一個僧人應答後，快步離去。
與此同時。
“阿嚏！”
鵝湖書院，一個粗莽壯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是哪個孫子在背後唸叨老夫？”
以“風緊扯呼”神通回返的陸持，此時不禁露出一臉不善的表情。
“這老和尚的力量真強！此次雖將其逼退，可難保不會暴露身份，留有隱患，須得早做準備！”
他低頭看着錘子上那一個個的巴掌印，每一個都深達數指，凹陷處生出大片的裂痕，幾乎整個都要碎掉。
“不過，這次捲了不少佛像金身，剛好再打一對金錘！我記得書院裏還有些佛骨舍利的庫存，剛好一起熔鍊了……”
“煉出一柄佛骨鎏金四方錘出來！”
陸持一跺腳，就朝着書院的庫房而去。
在路過四賢祠的時候，他腳步頓了頓，進去繞了一圈。
沒一會兒，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卻多了半條彷彿石質一般的手臂。
看形狀，竟隱隱像是朱子聖像的手臂。
“唉，反正這些聖像都被我吞掉鑄了聖星，留着這半條手臂也是裝裝樣子，乾脆給我當錘子柄好了！”
陸持眼神發紅，臉上略帶着幾分失落的嘀咕着，“沒了，這下子真沒了，書院的底蘊真的快被我霍霍完了……”
“難道還要去佛門道觀，或是朱子家再借些回來？”
“也罷！我本良善，奈何天意難違啊！索性就——搶他丫的！”
他嘆了口氣，身影一晃，就隱沒在了書院後山。
海雲寺，晨光熹微。
楊凡從屋裏出來，就看到門外一羣老太監正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一個個或是拿着麻袋，或是拿着鐵鍬搞頭，或是揹着鐵皮箱——這些可都是用來收集線索的工具。
楊凡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之前祖成離去，他們去搜刮前山倒還好說。
如今祖成去而復返，而他又把清識和淨易都弄死了，還是早些離去爲妙，否則，難免生出枝節。
“咳咳！”
楊凡請咳兩聲，剛要開口，卻看見兩個老僧快步走來。
不過，兩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楊刑官！”
“您可要爲我海雲寺做主啊！”
兩人在言語間，卻是將清家師伯和清識師叔全部遇害的事情說出，“這賊人不僅搶奪我寺中諸多財物，竟還謀財害命，害得兩位高僧的性命……”
“另外，淨易師兄和淨南師妹竟也雙雙殞命！”
“竟有這等事！”
楊凡臉上露出驚容。
好傢伙，這麼快就全部發現了？
而且，竟然連清家和淨南的事情也沒有瞞住。
楊凡沉吟道：“也不知道此事是誰發現的？”
“是祖成師祖！昨夜師祖召喚清家師伯和清識師叔，沒想到底下人遍尋不到，最後師祖以大神通來尋兩人，沒想到就發現此等慘案！”
兩位老僧滿臉慼慼然。
要知道，清家師伯乃是渡過了涅槃劫的佛陀，清識師叔雖未渡劫，可一樣也得了佛陀尊號，誰成想兩人會隕落在寺中！
連帶着剛剛得了住持方丈之位的淨易，以及慧行禪院院首的淨南。
一時間，竟有四人身隕！
可見賊人之兇狂！
若是他們遇上了此人，恐怕也難逃毒手！
楊凡嘆了口氣：“沒想到寺內竟連連發生慘劇！這樣吧，我東廠當中有隨行仵作，或可驗看一下屍身……”
當然，屍身都被他捲走了，自然沒得可驗看。
果然，一個老僧直接搖搖頭，說道：“四人身死，並未留下屍身，恐怕要讓大人失望了。”
楊凡立馬露出一副無能爲力的表情，攤手道：“沒有屍體，那如何能確定四人已死？總不能你們說死了就死了吧！”
老僧說道：“此乃祖成師祖以天耳通查探所得結果！天耳通者，能聞一切聲、天聲、人聲、三惡道聲，師祖以神力搜尋此界，皆無四人之聲，是以斷言四人已經身死……”
“沒想到竟有如此神通存在！”
楊凡滿是感嘆道。
“佛門神通，自然有大威力，大法能！”
那高僧正色道，“可惜師祖並非真身降臨，若是真身重新降臨的話，催動神通的話，哪怕只剩屍身，也能尋到！”
楊凡不動聲色的將人皮袋緊了緊，心說一會兒就把屍體處理掉。
不過，祖成回返的竟不是真身……
唉！
人性不可考驗！
你這不是在逼我犯錯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