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隊據點裏。
冷厲陰沉的氣息籠罩整座大殿，在場衆人無不膽寒。
小蓮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楊凡露出這般陰沉恐怖的表情，一顆心都在發顫，戰戰兢兢的和孫榮縮在一起，如同兩隻受了驚的鵪鶉。
“閆雷，我讓你好好看管兩人，這就是你的好好看管？”
楊凡的眼眸裏射出寒芒。
魏太監和曹老六涉及仙妙丹一案，這次查到仙妙丹的來源後，他就有心將兩人放出，一步步上溯根源。
誰成想還沒來得及施行，人卻死了。
這讓他如何不怒？
面對着楊凡的目光，閆雷的臉色也是難看，跪倒在地，根本不敢起身，只是說道：“卑職辦事不力，還大人請息怒。”
“哼。息怒管什麼用？”
楊凡冷哼一聲，暫時忍住怒氣，冷冷問道，“我問你，人是怎麼死的？”
閆雷卻有些不敢確定，低聲說道：“死因暫未查明，不過，卑職判斷可能是毒殺。”
“帶我去看看屍體。”
楊凡皺了皺眉，吩咐一聲，閆雷趕緊起身帶路。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關押魏太監和曹老六兩人的牢房。
此時，牢房門口有幾個廠衛負責把守，看到楊凡和閆雷到來，趕緊跪倒施禮。
楊凡一步就邁入牢房當中，一眼就看到了在牢房當中，被擺放在木板上的兩具屍體，正是魏太監和曹老六。
此時，兩具屍體早已僵硬，嘴脣蒼白，眼眶周圍能夠看到細密的褶皺，皮膚也蒙着一層淡淡的青黑色。
似乎是中毒，又似乎是看到什麼令人恐怖的人或物，突然被駭死的一般。
“關押兩人的事情，除了隊內，還有誰知道？”
楊凡看了看這間牢房，轉頭看向了閆雷。
閆雷趕緊說道：“這裏是十隊的獨立監房，一直歸屬於我們使用，但是關押和入冊，東廠內部還是會留下記錄的。所以，除了隊內成員外，也就只有廠內文書知曉此事，不過他們的紀律很嚴，輕易不會外泄各隊的在押名單。”
楊凡一挑眉：“輕易不會外泄，也就是說也可能外泄了？”
“是。”
面對楊凡的追問，閆雷也承認了這一點。
畢竟，他們是東廠的一份子，而非獨立衙門。
想要無聲無息的關押兩人，雖然能做到，可規矩就是規矩，私下做事而不報備，難免會被認爲存有公權私用之嫌。
尤其是他們這種特務機構，太監們有都多疑，內部規矩自然更爲嚴苛。
對別人狠，對自己人自然也不會手軟。
楊凡再次問道：“他們死前，誰還來過獨立監房？”
閆雷看向看守的幾個廠衛，他們的心都是一跳，趕緊上前，說道：“回稟大人，此地除了我等看守，絕對沒有任何人來過！”
“你覺得他們可能是被毒殺？”
楊凡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劃過，點了點頭，繼續看向閆雷。
閆雷擡起頭，看着楊凡說道：“是的！我檢查了兩人的食物，以及牢房內的一應用品，雖然沒有找到任何中毒來源，並且，他們的全身也沒有半點兒傷痕，可是，兩人同時死亡，又無人來過，唯有毒殺這一種可能了。”
“至於下毒手法，可能過於隱祕，卑職暫時還未檢查出來。”
作爲加入東廠多年的資深太監，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事情。
楊凡不置可否的轉頭看向兩具屍體，目光閃動一下：“你們暫時下去吧。我要親自查看一下他們兩人的屍體。”
“是，大人。”
閆雷等人不敢說什麼，全部退了下去。
於是，這一處單獨的牢房裏面，就只剩下一人兩屍。
見他們離開，楊凡目光閃動，體內道樹上的神通光球閃動，虛無的鐵鉤拖曳着鎖鏈嘩啦作響。
兩道寂滅的神魂被硬生生的從兩具屍體中拖曳出來。
“這是神魂腐朽的味道啊……”
黑暗，晦澀，帶着污穢的氣息，就像是神魂被不知名的東西吸乾了所有的養分後，只剩下了一團渣滓。
這像極了大量服食仙妙丹後的結果。
神魂腐壞，永墮無間！
哪怕是楊凡的八龍索命神通都似乎對這兩道神魂極爲嫌棄，將它們拖出來後，就直接把鐵鉤收了回去。
顯然，它們也挑食，根本看不上這似乎被什麼東西咀嚼後的殘渣。
楊凡搖了搖頭，心中卻依舊困惑。
“不過，明明只是兩個小卒子，爲何會被人專門針對殺死？”
畢竟按照兩人的說法，兩人作爲銷售的下線，對於其他人並未有什麼接觸，甚至連上線也沒見過。
他們只是按照規矩，被通知何時何地去取貨，並且上交銷售名冊和銀錢。
楊凡猜想，這麼急迫殺掉他們的人，必定是這個走貨網絡中和兩人關係最近的一個節點，也就是他們的上線！
也只有這個上線，纔會如此擔心兩人的行爲會暴露自己，不得不出手。
不過，能夠殺掉兩人，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魏太監和曹老六的這個上線恐怕就在東廠裏。
“事情看來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楊凡眯起了眼睛，裏面閃動着精光。
過了一會兒，楊凡才出去，閆雷已經叫人請來了仵作在外面候着，楊凡揮揮手，幾個仵作就進去再次驗屍。
然而，僅僅片刻時間，裏面就傳出來一聲驚呼！
“怎麼回事？”
楊凡立馬進入了牢房。
此時，魏太監的身體已經被開膛，令人心驚的是，裏面的臟腑全都呈現了一種灼燒後的跡象！
黑漆漆一片，如同被薰的沒有了半點兒水分的幹臘肉一樣，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
“好陰狠的手段！”
不光是將神魂腐化，還將身體內部也燒灼到如此地步，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會是什麼造成的！
總不能是仙妙丹吧！
等等！
楊凡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整個人怔住，
他想到了魏太監和曹老六那兩條腐化的神魂，似乎真的和服用了仙妙丹後的對神魂的侵蝕有些相似。
“大人，您是想到了什麼嗎？”
旁邊的閆雷看到楊凡臉色一變，不禁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