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陣陣，清涼如水。
下了雨後的天氣，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
楊凡和孫榮站在黑夜當中，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們的身影，他們站在一座高臺上，居高臨下俯瞰着下面的人影。
那偷偷摸摸的人影，全然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東廠的耳目當中，就如同當初懵懂的楊凡和小蓮子。
“當初失策了啊！”
楊凡暗暗感嘆，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斗篷，不知道這是何種材質做成的，似乎能夠吸收周圍的光線，讓他們的身影似乎和暗夜融爲了一體，而且，還能夠隔絕氣機，很難被人發現。
單是這一件斗篷的造價恐怕都不低，可在東廠裏面卻是人手一件。
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是某種異獸的皮，專門行動中才能用，價值不菲。”孫榮見狀，也忍不住摸了一把身上的斗篷。
太監貪財，他自然也不例外。
這等好東西穿在身上，卻不屬於自己，讓他也感覺有幾分可惜，就像是黑熊精看上了唐僧的袈裟，總想着找個由頭搞到手。
“一會兒等密會散了，我帶你賺一筆小錢。”
孫榮笑呵呵的說道，“也讓你知道，在東廠裏發展，絕對是有錢途的，不但有，而且很廣大。”
楊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對方的笑容裏帶有某種熟悉的味道。
像極了他打算割韭菜時候的模樣。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突然，楊凡意識到了什麼，眯起了眼睛。
時間過得很快，密會終於來到了散場的時候。
孫榮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他語速極快的說道：“找那些行跡詭異的，偷偷摸摸的人，那些人往往藏着好貨！”
“……”
這句話立馬印證了楊凡的猜測。
好傢伙。
原來大家的路子都一樣，不過自己到底只是割韭菜，他們東廠本身就是開着韭菜田，上面人割着，下面也割着。
裏外裏，這些人要被割好幾茬。
楊凡都忍不住替那些人感到憤怒，渾身都有些發抖發冷，他直接伸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黑影。
這個人挨着身子，眼尖的楊凡發現他懷裏略微有些鼓囊囊的，眼神也很警惕，腳步匆匆，明顯是藏了好東西。
“我選這個。”
“好。”
孫榮此時也選好了目標，兩人直接散開，沒多久，就各自拖着一個昏倒的人影進了巷道里面。
不一會兒，兩人就出來了，重新碰面。
孫榮露出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是有了不小的收穫，楊凡也不差，搞到了一瓶氣血丹，整整八顆，也就是四十兩銀子！
“收穫怎麼樣？”
孫榮用肩膀碰了一下楊凡，笑着問道。
“還不錯。”
“放心，以後的日子長着呢，會撈到大貨的！”
孫榮看着楊凡臉上平靜的表情，以爲他沒撈到太多的好處，笑着安慰道：“對了，每次不要出手太多次，省得被傳揚出去，讓他們起了警惕。另外能來參加密會的，一個個都鬼精的很，不能一次把他們給薅乾淨了，最好給他們留點根，否則下次咱們就不好下手了。”
一番經驗傳授下來，楊凡也覺得受益匪淺，覺得自己真正算是找到了組織，加入東廠這個決定簡直是做的太正確了！
“還有件事差點兒忘了。”
等到密會徹底散場，幾個宮女模樣的人出來快速離去，孫榮突然想到了什麼，狠狠的一拍腦門，說道：“記住，千萬不能搶那些宮女，那羣瘋女人太恐怖了，誰敢搶她們的人，可是真能查到咱們頭上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孫榮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嗯。”
楊凡點了點頭，卻是暗自記了下來。
能讓孫榮露出這般恐怖的表情，想必事情並不簡單。
一夜一晃而逝。
又是平靜的一夜，毫無波瀾。
楊凡和孫榮在天快亮時，就趕回了東廠，結束了這一夜的巡邏任務。
倒是孫榮頗爲滿臉遺憾：“也不知道下次輪到我們分到密會周邊附近的區域是什麼時候了。”
“會有機會的。”
楊凡笑了笑，神色平靜。
兩人交了任務，孫榮提醒楊凡記得時不時過來點卯，然後就回去補覺去了，楊凡猶豫了下，進了東廠的煉丹房。
折騰了一晚上，也就是得了一瓶氣血丹，雖然值四十兩銀子，可身懷萬兩銀票的楊凡還真有些看不上。
他將丹藥小心翼翼的數了數，確定是八顆，然後把身上的兩顆也塞了進去，重新放回到錢袋子裏。
“得盤算一下，這一萬兩銀子要怎麼花了。”
錢放在身上，永遠就是一張紙。
只有花了，才能換來資源，有了資源，才能將其快速轉化成爲實力，楊凡無比清楚這一點。
“又是你啊。”
那個中年太監低頭算賬，眼睛一掃就認出了楊凡。
他在煉丹房裏做事，管着整個東廠的丹藥出入，不說別的，這記憶力就是一流，哪怕楊凡就來過一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帶着楊凡買過什麼丹藥都沒落下。
熟悉的冊子扔到了楊凡的面前。
楊凡卻沒有拿，而是問道：“敢問這位公公怎麼稱呼啊？”
“咱家姓肖。”
“原來是肖公公，我就是想問一下，淬鍊熊力，最好的丹藥是什麼？”楊凡有求於人，倒也是客套的很。
“熊膽玉珍丸，熊魔內壯丹，熊筋肉彈丸……”
肖公公嘴裏一連報出來不下十來種丹藥，聽起名字，明顯都是和熊有關，顯然都是能夠用來淬鍊熊力。
“熊膽玉珍丸也可以？”
楊凡還以爲這種丹藥是專門用來突破三次換血的呢。
“當然可以，這本身就是修煉熊力時，最爲好用的丹藥之一，一顆二百五十兩，依舊能打九折。”
肖公公看着滿臉糾結的楊凡，笑着說道，“怎麼樣？你要來多少？”
楊凡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來那一萬兩的銀票，再加上那一瓶十顆的氣血丹，往前一推，說道：“這些，能買多少熊膽玉珍丸？”
好多寶鈔！
肖公公的眼睛都是一亮。
本來是有心逗逗面前的小東西，沒想到一下子碰上了大買家，一萬兩銀子，這可真不算少了！
畢竟，丹藥的成本也就價格的兩成！
怎麼賣都是大賺！
他心裏快速合計了一遍，語速飛快的說道：“你這十顆氣血丹，咱家給你算正價五十兩，再加上一萬兩銀票，一共一萬零五十兩。”
“熊膽玉珍丸，給你九折的價格，也就是一顆要二百二十五兩，這麼算下來，你能買下四十四顆多一點。”
“這樣吧，咱家看你比較有誠心，就給你四十五顆好了！”
肖公公露出一臉肉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