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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養女【重要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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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赫破譯了宋小蔓的手機後,他翻看了將近2個小時,陽臺的玻璃門映着夕陽一片金黃的餘暉。

    下午5點,昨天下了雪,讓草地和樹木都裹上了美幻的雪白,被淺淡的陽光折射下,外面的美景多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唐赫將宋小蔓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放回牀頭櫃。

    牀上的女人依舊睡得很沉,她喜歡側睡,抱着柔軟的被子,睡容乖靜,唐赫看她一眼,眼底沉沉有許多思慮,並沒有搖醒她質問。

    唐赫邁腳走準備出去,牀頭櫃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幾下,亮屏,調成了靜音倒是沒有打擾牀上女人的睡眠。

    唐赫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他腳步遲疑一下,回頭望向宋小蔓的手機屏幕,閃過好幾則消息,似乎有什麼急事。

    唐赫走過去,拿起了手機查看。

    ……

    白鬍子那邊忙翻了,事情發生地太快,猝不及防。

    昨天孟夫人忽然恢復記憶,擅自離開療養院,去了那大火燒焦成了廢墟的舊址,好不容易將人找回來,今天又不見了。

    早上纔跟宋小蔓剛通過電話,交談着孟夫人爲何會恢復記憶這件事,正在忙着逐步排查,如果身邊的人員沒有出現內鬼,那麼,最可疑的,目前就是孟夫人佩戴的一串紫檀佛珠以及洋娃娃口袋裏的一張平安符,都有一些特殊的藥物氣味,還在分析化驗。

    下午3點,原本喝了安神茶正在休息的孟夫人居然不見了。

    白鬍子那邊正在追蹤,跟昨天一樣,孟夫人是自己主動偷偷離開,但又與昨天不同,這次有人潛入打昏了他們的保鏢。

    白鬍子頓感事情不妙,這次孟夫人被什麼人帶走了。

    平時宋小蔓對孟夫人的事情格外上心,立即給宋小蔓也發了好幾則消息,打過去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

    眼看太陽漸漸西下,白鬍子依舊沒有孟夫人的消息,很愁。

    是誰,連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留給他們,佛珠跟平安符的藥理還沒分析出來,孟夫人昨天和今天兩次逃走,白鬍子心緒不寧,有一種預感,孟夫人這一次逃走可能會遇到危險。

    冬天日短夜長,下午5點,太陽已經漸漸日落,淺淡的金光朦朧映照在一片陰森森的石碑上,這是晉北城最大的墓地場。

    刻着孟老爺子的墓碑前,一位身穿深褐色棉衣的老婦人跪着,一頭銀髮,抱着這冰涼的墓碑,哭的淚眼婆娑。

    昨天下了雪,老婦人一邊落淚,一邊掃去墓碑四周的雪,望着黑白照片那熟悉的頭像,淚止不住地流。

    “我對不起你。”

    “我對不起藍藍。”

    孟夫人哭得悲愴,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涌入了大腦,頭痛欲裂,精神崩潰,拿着頭一下下的去撞着這冰冷的石碑,她的至親已經死去六年了,六年了。

    這麼些年,苟且活着,竟然忘了在大火最後那一刻,那聲絕望的吶喊,‘活下去,活下去,不能讓我的藍藍死得不明不白。’她的丈夫葬身於火海,死不瞑目啊。

    “我怎麼活了這麼多年,我怎麼能忘了……”孟夫人痛苦不已,眼神空洞,哭的一雙眼睛紅腫發痛。

    “對不起。”

    “對不起啊,我竟然忘了。”一聲聲自責,怨怪自己。

    一旁,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沈憶柔靜默不語,僵硬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這位慈祥的老婦人,她的養母。

    孟夫人顫巍巍的爬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搭着沈憶柔的肩膀,使勁搖晃着,滿臉都是痛苦的淚痕,孟夫人哽咽擠出一句,“憶柔,你爲什麼要害我孟家?”

    “你爲什麼這樣狠心,連你孟老爹也害死了?”

    “爲什麼要害死藍藍?”

    一字一句聲淚俱下。

    孟夫人粗糙蒼老的雙手緊緊的抓着沈憶柔單薄的肩膀,一雙眼睛滿是淚痕,視線模糊,充斥着痛恨的瞪着眼前這個曾經非常愛憐的養女。

    其實當年,她丈夫怒不可遏叫來了沈憶柔,與之對峙,即使聽着沈憶柔承認了是她害死了她親生女兒孟海藍,她依舊不敢相信,依舊覺得像是在作夢。

    這惡夢,一連夢了五六年了,當看着自己丈夫的墓碑,孟夫人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孟家沒了,家破人亡。

    她丈夫,她親生女兒,都不在了,留下她這條賤命苟且偷生。

    她孟家,家破人亡,全都是因爲眼前這個養女,“當年,是我執意要收養你,”孟夫人聲聲悲痛,“我孟家哪裏待你不好,憶柔,你爲什麼這樣狠心,爲什麼!”

    沈憶柔比孟夫人高出一個頭,她這些年錦衣玉食,保養地很好,容貌神態端莊,像舉止優雅的貴婦太太,沈憶柔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衣衫破爛,渾身骯髒狼狽的孤兒。

    孟夫人的話,讓她想起了從前。

    她憎恨在孤兒院時被欺凌的無助,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的出身。

    她那麼努力,努力改變,一切明明都可以變好。

    “我也不想。”

    “有人逼我,我也不想傷害你們,”沈憶柔渾身僵硬,垂眸,望着着這位疼愛過自己的老婦人,她哽咽地喊了一句,“媽,我真的想好好給你們養老。”

    “我一直很想有家,我真的把你們當我親生父母,可你們爲什麼不肯放過我呢?”說到這裏,沈憶柔眼眶有些紅潤,厲聲地質問。

    孟夫人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位就是她曾經憐憫疼愛的養女,犯了這樣的大罪,竟絲毫沒有半點慚愧,反而理所當然。

    一股悲愴無力涌上心間,孟夫人鬆開了她,側頭看向了孟老爺子的墓碑,靜靜地看着。

    孟夫人失神喃喃,“是我的錯。”

    “是我的假慈悲,是我心盲眼瞎。”

    “我執意要收養你,我親自教養你,最後,連自己親生女兒也害死了……”

    孟夫人習慣把一切的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她最痛恨,最痛恨自己有眼無珠,正如當年孟老爺子怒聲大斥,‘一生做這麼多善事,卻害了自己親生女兒。’

    不知是哪個字眼刺激了沈憶柔,她勃然大怒了起來,說出了那埋藏了許久的心底話。

    “我只是養女,養女,無論我多麼努力也無法成爲孟家小姐,我考年級第一,我拿了競賽大獎,孟海藍她遲到早退,還跑出去打架,滋生事端,你們還是最喜歡她。無論我多麼優秀,你們也看不見,孟海藍成績進步了2分,你們就讚揚她,寵溺她。”

    沈憶柔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對着眼前這位慈藹的母親大聲咆哮質問,“海藍她什麼都要跟我爭,她總是跑到我面前炫耀,炫耀她多麼幸福,她總是光芒閃耀。”

    “而我呢,我無論多麼辛苦多麼努力去拼搏,最後換來的只有嘲笑和自卑,海藍當我是個小丑,我越努力,她越看不起我,我拼了命想要得到的,她卻輕而易舉就得了,憑什麼這樣不公平啊,我活在她身邊,就是讓她嘲笑我,輕視我,襯托她是高貴的孟家大小姐。”

    沈憶柔積怨已深,卻從未表露出來。

    那些怨念從很小的時候,一點一滴地積攢,直到內心黑色的怨念不可化解,直到她痛恨孟海藍這個人的存在,讓她不得安寧。

    孟夫人從未聽過這些話,她曾經還很驕傲的對其他太太說,她孟家的兩個女兒性格不同,卻都是好孩子,將來長大了肯定會互相扶持姐妹相助。

    哪曾想到,沈憶柔那樣恨着海藍。

    孟夫人苦澀地回憶着自己親生女兒,顫聲反問她,“海藍她跟你爭過什麼?”

    “海藍她學習不好,坐不住,成績差,她哪有你一半的優秀,海藍時常被老師批評訓話,當着全校師生面前念檢討,跟幾個男生打架被處分全校通報,她跟你爭了什麼?”

    “海藍做錯了事,就乖乖站着捱打,摔倒了,她就自己爬起來,爬起來還是一臉明媚的笑。你怨她,也不過是海藍她做了那麼多糊塗事,卻沒有如你所預想的,她沒有消沉喪氣,她甚至陪着男同學剃了個光頭回家,笑哈哈的,她一點也不怕丟臉,她快快樂樂,你就怨恨她了,你就覺得她爭搶了你什麼?”

    沈憶柔表情僵硬。

    回憶的思緒一下子沉淪,孟海藍她什麼都不怕,不怕丟臉,不怕被人看不起,她坦蕩,大大咧咧,那張漂亮張揚的臉蛋,明媚的笑容,非常刺眼。

    她討厭這樣的肆無忌憚的笑容。

    越顯得她內心的陰暗,她討厭孟海藍,肯定是在假裝,假裝成與世無爭的模樣,內心肯定全是心機城府。

    沈憶柔猛地擡頭,提高了聲音說道,“她明知道,明知道我喜歡唐赫。”

    “海藍她早就知道,我很喜歡唐赫,我從未那樣喜歡一個男生,我默默地陪在唐赫身邊,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我一直默默守着,海藍卻搶走了我最愛的男人!”

    她討厭從孟家夫妻口中聽到讚揚孟海藍,她孟家的親生女兒根本不如她。

    孟家夫妻說過,會視她如同親生女兒,她同樣是孟家小姐,可事實上呢,“唐家提出聯姻,爲什麼不讓我嫁過去,因爲我是養女,唐家看不起我,你們滿口假仁假義,內心深處也從未把我當做親生女兒。”沈憶柔冷笑着,一臉憤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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