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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她的人生規劃裏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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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蔓被老太太拘着去了一趟寺廟後,回來又被勒令喫齋三天。

    把宋小蔓喫得一臉菜色,攢了一肚子怨言,被老爺子懟了回去,“你平時那麼能鬧騰,讓你喫三天齋就這麼難,你上寺廟怎麼沒有買一串佛珠回來,沒事盤一盤,能讓自己清心寡慾,平心靜氣。”

    原來盤佛珠還可以讓人平心靜氣麼,不知怎地,宋小蔓腦海中又想起了寺廟見到的那位帥氣的大叔和尚,那人左手腕上的那串紫檀佛珠格外顯眼。

    宋小蔓被老爺子拘了幾天,另一家醫院的唐藍藍據說已經醒了,不過意識迷糊,小孩太小,警察也不方便去錄口供,想着,等小孩身體再穩定些纔去。

    宋小蔓與沈憶柔那邊保持着僵立的狀態,正如她當初決然地說過,這一次,必須要有一個人對此事負責,必須要有一個人進去蹲牢子,不是她,就是沈憶柔。

    原本這事,老爺子在中間調節一下,自己家事沒必要鬧到什麼刑事案件。

    可是宋小蔓擺着一副要跟沈憶柔死磕到底的態度,半點也不肯讓步,老爺子見她這情況氣地暗暗的咬着後槽牙,畢竟這件事對她大不利。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小孩醒過來後作爲唯一的證人,她極有可能會維護偏袒自己的母親,到時候宋小蔓只得百口莫辯。

    “你這又是去哪?”老爺子忽然覺得自己這份操心,簡直就像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死丫頭臉上沒有半點擔憂,坦然的很,胃口也很好,即使是齋飯都給她幹了兩大碗。

    “你現在不能過去那邊醫院接觸小孩,更不要去接觸沈憶柔,讓唐赫去調查,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

    警方那邊已經將此事立案,雖然沒有施行逮捕,可也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將唐藍藍保護起來,目前不讓接觸宋小蔓和沈憶柔這兩位嫌疑人。

    宋小蔓卻是一臉不在意,“就想出去外面走走。”

    她將前幾天在寺廟裏求來的平安符揣進口袋裏,想着今天去療養院看看自己的母親,已經有好久沒過去了,趁着這段時間沈憶柔鬧的這件事,所有人都在焦頭爛額,估計也無暇顧及她。

    宋小蔓很小心的注意着,有沒有人跟蹤自己,朝着小路左拐右拐,費了好些時間才終於到達療養院。

    這段時間起了秋風,天氣也開始轉涼,她孟家母親似乎是前幾年流浪時熬的身子不好,腿腳得了些病症,一到這季節轉換時,膝蓋骨便會疼痛,也幸虧有白鬍子照料,她母親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宋小蔓推開房門,伊麗莎白激動地朝她撲了過來,喵嗚喵嗚的叫着,似乎在抱怨她那麼久纔來。

    她在伊麗莎白乾淨蓬鬆的貓毛上狠狠的擼了幾把,拎着這胖貓的後脖頸,朝牀邊走近,“你好。”母親似乎把她當成了這裏的護工,臉上笑容親切的同她打招呼。

    宋小蔓也揚起微笑,坐到了她身邊。

    很快,宋小蔓注意到了母親左手腕上有一串紫檀佛珠,這還真是巧了,甚至還能聞到那淡淡的紫檀香氣,有一種靜心凝神的功效。

    宋小蔓以爲,是白鬍子給母親佩戴的,一串佛珠而已,她並沒有細想。

    然後拿出了自己從寺廟裏求來的紙符給了母親,“這是平安符。”

    母親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二話不說就把這平安符塞到了那破舊洋娃娃的一個小口袋裏,“平安符,保佑我藍藍平安長大,沒災沒難,每天高高興興。”

    母親即使現在神志不清,心裏依舊惦記着她有一個女兒,不管得到了什麼好東西,總是想着留給自己女兒。

    宋小蔓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清亮的眼眸不由多了分柔軟。

    她拿起一旁的木梳子,一下一下給她梳理的那稀疏的銀髮,徑自說着,“……這次,我一定要讓沈憶柔進去,讓她進去了,這輩子就別想有機會再出來。”

    她說這話是沒有了平時的狠戾,而是非常平靜。

    像是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媽,我們過年之前一起去祭拜。”

    “你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以後,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你想去哪個城市,想繼續留在晉北城,或者我們去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也不錯……”

    她家孟夫人右手抱着那破舊的洋娃娃,左手抱着伊麗莎白這暖乎乎的胖貓,不知她聽懂沒聽懂,一臉慈祥笑意的應了一聲好。

    宋小蔓也心情不錯地說,“那就這麼決定了,咱們一起到一個美麗安靜的村裏養老去。”

    ……

    冬意襲來,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凝重,更加能深刻的感受到天氣轉冷的涼意。

    前幾日下了一場小雨,雨水並不大,然而那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到人的臉上,卻有着一股冰涼,宋小蔓伸手去接那滴落的雨滴,望着雨幕裏朦朧的景象,那車水馬龍,以及打着傘匆忙走路的人羣,她莫名地有一種雨停後便能找到歸屬的感覺。

    宋小蔓平時總是沒心沒肺,任性起來肆意張揚,整個人很明媚耀眼,然而此時此刻,莫名的從她那側影裏看出了幾分落寞來,感覺很不習慣。

    身邊的男人將手搭在了她的單薄的肩上,清冷的聲線在這雨幕裏多了些柔和,唐赫低聲說,“不用擔心。”

    宋小蔓猛地擡頭看他,嗤笑一聲。

    她沒有多解釋,而唐赫大概是以爲她在擔心唐藍藍摔下樓,她會被扔進牢子那件事。

    即使要立案調查,整個司法程序的過程非常漫長,尤其是現在唐藍藍雖然醒了,但警員們去詢問她案發當時發生的事,小孩閉嘴不談。

    那咖啡店四周原本有幾個攝像頭,可不知道爲什麼案發當時的那段頻道,信號都被屏蔽了,只有一片雪花,很明顯這起案件是有人故意爲之。

    宋小蔓和沈憶柔各執一詞,都說是對方動的手。

    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唐藍藍的話就成了關鍵,結果好不容易等小孩清醒過來,小孩卻完全不配合,對方只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警員們也不能強制威脅小孩配合,一籌莫展,案件就這麼一直拖着。

    有一次唐藍藍被問急了,她紅着眼眶,大眼睛望着兩位警員姐姐,直接說,“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警員們和陪行在則的唐澤羿皆是一怔,很明顯小孩在說謊。

    宋小蔓聽說這事,還嘖嘖稱奇了一番。

    唐藍藍這死小孩,還挺有骨氣,包庇了她媽媽,也沒有開口污衊她,小腦袋不知怎麼想地竟自己包攬了下來。

    這案件就這麼一直拖着,從中秋,一直到12月份,過幾日都快要是聖誕了。

    由於前段時間配合司法立案調查,唐藍藍不能接觸沈憶柔和宋小蔓,因此大部分時間都由唐澤羿照料,這兩父女的關係一下子突飛猛進了許多,小孩明顯對唐澤羿多了些信任和依賴。

    而且短短兩三個月,唐藍藍跟着唐澤羿一起生活,那瘦弱的小身板一下子長胖長高了,幼兒園班上她已經不是最矮小的那個了。

    有一次,唐澤羿找到了宋小蔓,說了句,“我發現藍藍真的很害怕沈憶柔。”

    小孩雖然閉嘴不提那次的事故,大概有了心理陰影,有些畏高,即使再怎麼裝模作樣,也不過是個小孩,說謊能力有限,時間接觸久了便知道小孩心裏想着什麼。

    唐澤羿一開始沒把人往那陰暗處去猜想,但最近跟女兒接觸多了,也不禁的懷疑,沈憶柔是不是長期對唐藍藍實施精神虐待和身體虐待。

    “她說,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她想改另一個名字。”

    “她不喜歡叫‘藍藍’,這是別人的名字,不是她的。”

    宋小蔓還在回憶着這段話,‘藍藍’,這小名對她來說非常熟悉,正是她曾經的小名。

    沈憶柔當初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竟給自己女兒取這名字。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就停在集團主樓前面。

    唐赫摟着她肩膀,朝車子走去,身後有許多正在避雨等雨停的員工們紛紛注目,早有聽聞,他們兩人的事,今天一見,算是實捶認證了。

    唐赫從來沒想過要藏着掖着,宋小蔓對這些流言蜚語以及他人的耳目向來當成過眼雲煙,兩人的動作都從容淡定的很,彷彿早就是一對老夫老妻了。

    兩人坐入車內,都沒交談,很安靜,司機將車子開往唐家。

    唐赫側目,朝身邊的女人看了眼,似乎不太習慣她這樣神情安靜,開了口,“楚然約我們聖誕節出去。”

    宋小蔓最近特別沉靜,規矩地上下班,接待客戶處理項目,有同事找晚上出去酒吧蹦迪放鬆,他都拒絕了,amy悲催的第n+相親找她一起去助興,也沒去玩鬧。

    宋小蔓幾乎所有閒暇的時間都會捧着她的平板,然後上網搜尋全國各地房產,天氣氣候情況,甚至連國外的也有所關注,她在關鍵詞框裏搜索的最適合養老的城市。

    唐赫意識到她似乎在規劃着什麼,然而宋小蔓規劃的未來裏很明顯並不包括他,因爲宋小蔓從不找他商量和談論。

    唐赫感到一絲的煩躁。

    兩人的相處很和諧,很默契,身體已經這樣親密,又很明顯感覺到似乎隔閡着一道什麼,沒辦法走近。

    身邊這女人她從來不知道,她平常笑容明媚燦爛,很熱情親切,可當她沉靜下來時,彷彿周身有一種氣場,拒人於千里之外。

    有時候,會比他這種冷若冰霜的人,做得更絕情,更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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