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白了,那狗屁愛情並不是要什麼轟轟烈烈,而是細水流長,兩個人在一起舒服就挺好。”
楚然喝了一口烈酒,發表了他情聖的言論。
唐赫只是聽着,他並沒有說話。
楚然故意問他,“唐赫,你覺得呢?”
“她對你沒有那種感情,別招惹她。”
唐赫說得很自然。
楚然愣了一下,沒料到唐赫會講出這麼一番話,反而大笑了起來。
“首先,也不是我要招惹她,是爺爺他老人家覺得我和她適合……”
“再說了,宋小蔓對我什麼感情,我們自己可以慢慢培養,唐赫你怎麼忽然在意了起來……”
楚然一邊戲笑說着,把自己手機放在吧檯上,他手指在屏幕點了點,把手機推了過去。
“……給你看個短視頻,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楚然聲音嘻笑,目光已經意味深長地盯着唐赫。
bty集團有內網論壇,以前員工們有什麼抱怨不滿,或者關於高層的醜聞都喜歡匿名上線爆料。
可宋小蔓的原因,唐老爺子怒地讓技術把匿名功能給斃了。
實名制的,這下有什麼勁爆事件也不敢亂髮表,這則短視頻,拍攝地點正是bty集團總部一樓大堂。
【集團一樓大堂那偏僻的角落,唐赫跟宋小蔓擁吻在一起。】
所以說只是短短兩分鐘的視頻,可這玩意要是發到媒體上,可是很吸金,拍攝者是bty集團內部員工,不敢在集團論壇發,又想混點錢,於是輾轉賣給了記者,最後落到了楚然的手上。
楚然仔細觀察着唐赫的表情,似乎並不在意這段視頻被人拍到,唐赫不喜不怒,沒什麼情緒。
楚然調侃他,“被拍到了,捉姦證據,你就不能說一下什麼看法?”
“想吻她就吻了。”
唐赫說得很自然而然。
這下倒是楚然有些生氣了,“對於你來說確實沒什麼事,最後受傷的肯定是弱者,所有矛頭都會針對宋小蔓,說她不知廉恥勾引你。”
“到時我會處理。”唐赫還是那隨意地作派。
楚然語氣還是有些怒,提醒道,“唐赫,雖然我們命好,會投胎,一出生就比別人擁有更多,但我覺得,做人不能太貪心。”
“我從不貪心。”
唐赫神情認真嚴肅地告訴他。
楚然一下子不知如何跟他聊下去,倏地起身,又想了一會兒,或者是藉着酒意,有些話他一直在內心裏很怨怪。
“唐赫,你能照顧好你喜歡的人嗎,你能不能用心去照顧好你的老婆孩子啊,當年你是怎麼對待孟海藍的……”
楚然的話停住,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隨即收斂了情緒,笑了笑。
“正如爺爺所說的,你是有妻有女的人,我和宋小蔓這些單身人士自由戀愛,你赫總就別來摻和了……”
說着,楚然依舊是那一臉嘻笑,朝他揮揮手,徑自走出了酒吧。
今天楚然特意約了唐赫出來,就是給他看這段集團大堂他與宋小蔓擁吻的短視頻,作爲朋友給他提個醒,好好當人丈夫,別亂搞人家小姑娘了。
唐赫一個人在吧檯坐着。
其中有不少膽大的獵豔女人走過來,用那前胸後背有益的摩擦過他的身體,“走開。”他頭也沒擡,聲音冷冰。
幾個女人敗興走開,酒保小心翼翼地伺候這位貴客,只見唐赫那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緊握着水晶高杯的白蘭地,他目光盯着杯中美酒,失神,卻沒有下口的意思。
酒保謹慎地詢問,“赫總,需不需要給您換另一杯酒?”
唐赫置身於這喧鬧吵雜的酒吧之中,卻覺得異常的空虛,空蕩蕩地丟扔了什麼重要東西,心口有些難受的感覺。
他從吧檯起身,放下了高額的小費,便大步離開這喧鬧場所。
忽然、忽然很想回家見到她。
房間裏點着一盞微弱暖黃的牀頭小燈,牀上的女人抱着柔軟的被子,側睡着,她睡容靜好,非常舒適似的。
這套房乾淨整潔,夜裏很安靜,窗戶那邊露出一條小縫隙,微涼的風吹進來,輕紗的窗簾一晃一晃。
這種安靜,舒適的環境,似乎讓人也特別容易放鬆下來。
比起酒吧裏狂亂熱舞,年輕人宣泄白天的工作壓力,還不如像這樣更能感受到放鬆,舒適,心靈寧靜。
唐赫今晚並沒有喝酒,卻覺得有些酒意似的,像酒醉後睏倦涌上來。
當第二天一大早,宋小蔓睜開眼睛,她整個人驚呆了。
這混賬,又跑來鑽她被窩了。
“唐赫——”她氣極了,湊到他耳邊大吼一聲。
唐赫也被她這麼聲洪有力的叫喊聲,立即醒了過來,因爲剛醒,他表情還有幾分惺忪迷濛,雙手環抱着她的腰,還不肯放開,他那張臉懟着她胸。
宋小蔓彷彿是被個超級大號的考拉給趴住了,“給我滾下去——”她怒極,像條出水的魚一樣使勁地甩動身體,想要把這無恥之徒甩到牀下去。
一個翻身,將唐赫壓在身下,她兇猛地目光瞪着,“昨晚你對我幹了什麼好事啊?”
說着,雙手掐着他脖子,逼迫道,“我房間是你想進就進的嗎,唐赫你大爺的,你自己那麼多房子,那麼多牀,那麼多女人,你專程來禍害我——”
“又發什麼神經啊,無端端地跑來鑽我被窩?”
唐赫怎麼也不會承認,昨晚被楚然說了一通之後他心情不好,所以就來了。
“你讓爺爺知道你幹了這麼荒唐的事,你就死!”
宋小蔓表情憤怒扭曲,使勁地在唐赫這麼好看的臉上捏了好幾道紅印,這纔出夠氣。
上次唐赫喝醉了鑽她被窩,她已經警告過他了,讓爺爺知道了,她要跟他同歸於盡啊。
怕什麼就來什麼,房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
宋小蔓擡頭一看,王八蛋房門又沒鎖啊,當即給唐赫的胸膛捶了幾拳頭,“你、你混賬,給我藏起來啊——”
拉着唐赫起身,幸好這王八蛋身上衣衫完整,想來昨晚他並沒有幹什麼糊塗事,很粗暴地把唐赫這牛頭馬大的1米8幾的高個塞進了她的小衣櫃裏。
“不準發出聲,不然,你死。”宋小蔓凶神惡煞瞪他。
宋小蔓對唐家所有人,都不存什麼善念,唯獨覺得如果傷害了爺爺,心裏就過意不去。
而闖門進來的,不是唐老爺子,而是一個小孩。
唐赫的女兒,唐藍藍在她房裏東張西望,一派小主人架勢,然後孩子扭頭大喊,“媽媽,爸爸沒有在這裏——”
宋小蔓穿着睡衣,她站直身,看着這死小孩在她房間裏浴室衣帽間跑動,每次看見唐赫的女兒時,她的情緒就是有些難以平靜。
呵呵,小三和老公生的女兒。
不一會兒,她的房門口出現了沈憶柔手推輪椅走了過來,並聲音溫柔地喊道,“藍藍,不能在阿姨房間裏亂跑,快出來……”
唐藍藍這小孩很聽她媽媽的話,立即退了出去,孩子不懂隱藏情緒,她小臉上明顯帶着對宋小蔓的厭惡一瞪,小身子往她媽媽那邊跑去。
宋小蔓只是看着,脣角揚起冷笑。
沈憶柔派了她女兒正大光明的闖進他房間,搜尋了一通,又以孩子頑皮爲理由,喊了孩子出去。
唐赫昨晚回來,卻沒有在樓上主臥房,沈憶柔今天一大早過來,沒有看見唐赫,就猜測到她這裏來了。
“沈小姐。”
沈憶柔推着輪椅就要轉身離開,卻被宋小蔓忽然喊住。
沈憶柔臉上帶着那份和善的微笑看着她,“藍藍還小,她不懂事,請你別怪她……”
宋小蔓不跟她廢話,倒是脣角一直擒着冷笑,然後一腳,特別用力地踢到了她的木衣櫃,震動地裏面倒黴的唐赫頭頂撞到了這窄小的衣櫃。
唐赫悶哼了一聲。
沈憶柔聽到那細微的聲音,她幾乎是瞬間臉色大變。
宋小蔓脣角揚起的冷笑更濃,兩個女人對視着,雙方之間眼神陰冷,痛恨,針鋒相對,卻都不說話。
宋小蔓這是無所顧忌了。
挑明瞭告訴她,唐赫就是在她房間裏。
沈憶柔是怎麼也沒料到,這大山出來的女人竟這麼膽大,竟這樣光明正大的挑釁,她臉色難看地陰鷙。
然而,即使她知道了唐赫就在這個房間裏,沈憶柔也不會說出來。
她雙手的指甲狠狠地抓着兩側輪椅,轉身出去。
宋小蔓身體倚着衣櫃,看着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忽然又喊了一句,“沈小姐,你每天這樣推着輪椅不累嗎?”
沈憶柔這次沒有回頭,卻是更加警惕地全身都僵硬了起來。
之前幾次的接觸,這宋小蔓似乎是知道了她的祕密,可怎麼會呢,已經沒有活人知道。
沈憶柔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膽戰心驚,換來了宋小蔓痛快的大笑……
唐赫被她放出來時,還很奇怪地審視着她,沒聽清楚她跟沈憶柔聊了什麼,忽然她這麼高興。
“發生了什麼事?”
前一刻,這女人還凶神惡煞的要掐他。
宋小蔓心情大好,大人有大量地不計較他乾的糊塗事,意味不明地笑道,“我就挺想知道,如果你最愛的人騙了你,大叔你會很傷心嗎?”
沈憶柔那假裝殘廢,一裝就是五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