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東城一臉抱歉，“對不起小蔓，我不知道……”
紀東城和宋小蔓來到民政局，排了好長的隊，終於到他們了，正緊張的時刻，紀東城這才發現他錢包和身份證居然被人扒了。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催促他們快點，沒有身份證當然不能辦結婚證，後面還有好多人排隊，他們只好作罷。
明明他們坐出租車過來時錢包和身份證還在，肯定是排隊的時候被賊人順走了，紀東城蔫蔫地垂頭喪氣。
十二月的天氣風夾雜着冷冽的寒意吹來。
宋小蔓故意用凍冷的雙手捂着他的臉，紀東城凍地一個激靈，她逗他玩，笑道，“……可能是天意，覺得我們應該要再晚點領證。”
其實在排隊的時候，她已經有點覺得自己太沖動。
她還沒拿到大學畢業證呢，在唐家被沈憶柔刺激了，剛纔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只是突然很想要有一個家。
紀東城聽她這麼說，也放鬆了下來，怕她結不成不高興了，他表情靦腆地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我們再晚幾年領證比較好，我現在收入不行，房子車子我都沒有。”
他感覺自己現在配不上她。
宋小蔓疑惑，“那你剛纔爲什麼突然提結婚？”
紀東城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爲你想領證，你想，我就去……”
宋小蔓沒等他說完，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看你的傻樣，你好像一頭勇往直前的小牛。”
她知道他的性格心不設防，即使他的力量微小，但每次都是拼盡全力的爲她着想，這已經很足夠了。
紀東城摸了摸鼻子，也笑了笑，“我現在是小牛，我會長大的。”
他會努力，他以後可以給她過上好日子。
宋小蔓拉着他往一個方向去，紀東城任何時候都很配合她，“去哪？”
“去派出所，你身份證丟失了，也不知道給哪個混蛋偷了，趕緊去掛失補辦。”
紀東城一臉遺憾，“……哎，身份證可以補，錢包裏沒什麼錢，就是我們的照片沒了。”
“什麼照片？”
“我和你小時候第一次拍的合照，大山支教的老師給我們優秀學生拍的。”
宋小蔓驚訝地扭頭，認真盯着他，問道，“你一直收藏那照片，是不是小時候你就暗戀我啊？”
她問得這樣直接，紀東城薄薄的臉皮頂不住，蹭地一下連耳根都紅了，說話結結巴巴，“就、就覺得，你小時候好可愛。”
她搶着回了句，“我真正小時候更可愛。”
她孟海藍小時候基因好，人見人愛，不是她吹的，她小時候因爲長得漂亮還被人拐走。
宋小蔓晚上回學校宿舍睡，有一段時間沒回宿舍，這才發現，大四女生的這棟宿舍樓跟鬼樓一樣，活人很少，晚上整棟樓只有零稀的幾盞燈亮起。
她們現在的課很少，大部分學生已經實習中，出去公司附近租房。
她的舍友都沒在，官玉卿已經住進了bty的宿舍，朱麗娜自主創業回家裏住，楊素素不知道傍了哪個大款據說在市中心給她租了豪華大套房。
大概是這段時間在唐家被養嘴刁了，她打了一份學校食堂的飯菜，一個人在宿舍裏喫着喫着，覺得有些難以下嚥。
第二天，她隨便喫個早飯，等半小時公交車，學校線路的公交車總是人滿爲患，公交車內擠呀擠終於搖搖晃晃地回到bty集團上班，前後通勤時間要費一個多小時。
她遲到了。
官玉卿注意到她今天走路都是急匆匆地跑，“小蔓，你今天沒有跟赫總一起來嗎，怎麼這麼晚。”
她打卡失敗，這個月全勤沒了。
以往是唐赫或者唐家司機送她上班，計算時間失誤，明天要更早起牀纔行。
“我現在住學校宿舍，宿舍裏只有我一個人。”
“啊？”官玉卿驚訝又不解地看向她，“……爲什麼回學校宿舍住，你跟赫總吵架了？”
吵架？她覺得可笑。
唐赫不會跟人吵架，他永遠保持着他的沉默，就算是當年她與他對峙鬧離婚，他還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所以唐家的人都說是她太小氣了，哪個豪門沒有私生子女呢，小三小四反正養得起，全都是她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她認真地問官玉卿，“你說，我如果辭掉bty的工作，能不能找到更好的？”
官玉卿睜大眼睛，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他們團建旅遊時，唐赫凌晨半夜都出去找她，還揹着她下山呢，怎麼宋小蔓突然連工作都不想要了。
宋小蔓見她沒說話，自己嘆氣，“沒辦法，我是窮人，不能裸辭，忍忍吧，只能騎驢找馬。”
“你真的跟赫總吵架了？”官玉卿湊過去小聲再次問她。
宋小蔓繃着皮笑肉不笑，“……我跟我們尊貴的赫總本身就沒什麼交情，更談不上吵架，我高攀不起他們唐家。”
宋小蔓轉身，拿着幾份文件例行公事的去打印了。
官玉卿看着她冒着絲絲寒氣的背影，果然是吵架了。
amy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安排宋小蔓進去會議室裏斟茶遞水，唐赫就在會議室裏，幾位部門經理輪番上陣，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地講着ppt的項目展望。
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會議，她就是個斟茶遞水的小妹，哪個經理杯子空了就給他們滿上，而這期間她跟唐赫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如果不是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宋小蔓真很想任性地甩門出去。
她現在一看見唐赫，就會想起沈憶柔和那個女孩，她覺得很煩燥，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悲涼，爲什麼還要在意呢。
會議結束時，宋小蔓也不管什麼規矩，她第一個推門而出。
唐老爺子曾經親自過來bty給她立威，這些主管經理們都不敢說她什麼，只有amy注意到了唐赫在宋小蔓推門而出時，唐赫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話想說。
“……赫總，這兩份是魏西那邊的項目策劃書，這是初始版本，他們讓我送過來先給你過目。”
下午接近五點，amy推開總裁辦公室，送進來今天最後兩份文件。
隨即amy瞧見了一個錢包，也不是特意去看，只是一眼就看得出是個廉價皮質的錢包與這桌面昂貴用品反差太明顯。
唐赫手指着桌面，點了點，示意她文件放下，可以出去了。
唐赫也不避忌，他自己打開那個廉價的錢包，amy在好奇心地驅動下，故意磨磨蹭蹭，慢慢地放下文件，她眼睛高挑去瞅那個錢包裏面，竟被她看見了廉價錢包裏夾了一張有些陳舊的照片以及一張身份證。
是一個男性的身份證，amy眼睛瞪大，似乎是太喫驚，“啊？”發出了聲音。
唐赫轉頭看向她，amy心裏怕得要死，她不應該有好奇心的，但她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印着【紀東城】的身份證會在這裏。
“赫總，我出去了。”她低下頭，身爲大祕書，她知道守口如瓶。
唐赫卻喊住了她，“等一下。”
amy後背有些冒冷汗，還是保持着半低頭的狀態，她不敢亂張望了，生怕見了什麼不該見的。
“你們女人覺得，像這樣的男人，他有什麼好？”唐赫這樣問她。
amy這才擡起頭，看着唐赫手上緊握着的那張身份證，看着他緊捏的力道明顯地就是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