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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她帶唐赫去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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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有人嗎,我要開房。”

    路邊的一家農民自營的小飯館,旁邊還杵了個牌子,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大字可以住宿。

    飯館老闆娘聽到門口有人大喊,她肥胖的身軀小跑了出來,乍一見,簡直驚呆了。

    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揹着一個大塊頭男人,她幾乎像是被壓彎了腰,俯地很低,汗流浹背,喘着氣,“我、我要開房,有沒有人啊……”

    “有房間,這邊。”村婦驚嚇回過神來時,立即給她領路。

    四周有許多的農田,對面的大湖是養殖湖,這家小飯館做着這附近的小生意,菜式裏的魚蝦都是那湖裏現網現撈,平時就下面幾條村的農民忙累了晚上喜歡過來炒幾個小菜喝大酒,很少有外地人過來住宿。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歇腳的地方,她也不嫌房間簡陋了,將唐赫扔到那硬綁綁的大牀上。

    宋小蔓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她的雙腿顫巍巍地還在發抖,連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竟有這樣的爆發力,將唐赫這大塊頭背到這裏。

    媽的,累死她了。

    中年發福的村婦,看她累成個死狗,熱心地給她端了一杯涼開水,她接過,急急地一口灌入,又連咳了幾聲。

    “小姑娘,你喝慢點……”看她這樣瘦小的身板,簡直無法想象哪裏來的力氣將這麼個大男人揹着走。

    “你是哪裏來的,走了好遠了?”

    “2公里,”宋小蔓喝了些水,這才喘順了口氣,“大娘,這住宿多少錢,有什麼好喫的給我端些上來,我不挑食,我餓狠了……”

    說着,她撲到牀上去,在唐赫的身上翻找他的錢包。

    村婦看着這麼個小姑娘爬到男人身上上下其手,眼睛都睜大了,再側了側身,偷偷地瞅一眼牀上那男人。

    好漂亮的男人啊。

    沒有讀過書,只能用漂亮來形容。

    雖然村婦年紀大了,但看見這樣漂亮的男人,心口怦怦地跳,老臉紅了一下。

    唐赫錢包裏現金不多,就十幾張100塊,她先給了這位老闆娘一千塊,這鄉村小店的人性情樸實,表示不用那麼多錢,大概是見唐赫病着的模樣,還說她店裏正在炒小菜喝大酒的有一位就是村醫,問需不需要。

    “瘸腳李,他雖然只有小學文化,但是他在我們這十里八鄉挺出名的,很多病他都能治好,他腿瘸了還常常往山上跑挖一大堆草藥……”

    村婦扯着大嗓門給她說道,再看看牀上那病的臉色青白的男人,哎喲,怕這男人病情拖久了,那多可惜。

    長得好看的人,總忍不住叫人多看幾眼,讓人多心疼幾分。

    宋小蔓想起了之前奇遇那位白鬍子給她講地幾味中藥,“那就麻煩你們了,謝謝……”

    他們這飯館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住宿,什麼睡袍浴巾都沒有。飯館老闆娘拿一套顏色灰白的粗布工作服,說是她老公的衣服,洗乾淨了的。“還有這是我年輕時不捨得穿的花裙子。”

    宋小蔓接過這些衣物,這鄉村裏的人情味重,看着這些六十年代的風格舊衣服讓她想笑。

    她拜託找個男性幫忙把唐赫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

    唐赫什麼身材她當然看過,但要她脫他衣服,尤其是現在這樣的身份,不大適合。

    老闆娘奇怪地看她一眼,覺得她這麼博命揹着個病重的男人,兩人很熟悉纔對,她怎麼不好意思給對方換衣服。

    但也沒多說什麼,叫了她老公上來幫忙,而宋小蔓則拿着幾個大饅頭避嫌似的蹲到角落去喫。

    唐赫換上乾淨衣服後,她這才走過來,上前想給他們一些錢當作報酬,飯店老闆搖手婉拒了。

    飯店老闆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是個眼神精明的男人,低聲告誡他老婆,似乎是在說,今晚的這兩客人身份大有來頭,千萬別出差錯。

    最後飯店老闆娘離開時,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宋小蔓猜測是這位飯店的老闆認出了唐赫那身溼衣物價值不菲,怕得罪有錢人。

    他們謹慎也是正常,畢竟普通老百姓過日子,但求安安穩穩,最怕飛來橫禍。

    牀上的唐赫換了一身乾淨衣物,他似乎很難受,胃部又開始作痛,一米八幾的大塊頭蜷縮在那硬板牀上,他眉頭緊皺着,額角和後背都是冷汗。

    唐赫的皮膚摸着很涼,但鼻尖呼出來的氣很熱,像是內臟熱燙地難受,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滲着冷汗,他的臉色青白青白。

    她從未見過這副病怏怏模樣的唐赫。

    唐赫從前身體一直很好,就算骨折外傷,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看樣子他現在是真的太難受了,這五年也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竟把自己弄成這鬼模樣。

    村醫瘸腳李到房間來給唐赫看病,粗獷着嗓門說道,“沒要他的命,就痛地厲害,胃不好,情志抑鬱,心情很重要,讓他放鬆心情,多休息……”

    “你原來那個方子能對他的症,我就不瞎開了,還是按着你原方撿藥吧。”

    這位村醫似乎有些擔心他們城裏人身嬌肉貴,看着也沒有性命危險,不想摻和亂開藥,按着原來白鬍子給的藥方撿了三服。

    宋小蔓向飯店老闆娘借了個藥鍋,她不會下廚做菜,但熬中藥卻非常熟練,她上輩子喝過很多苦中藥,從小喝到大。

    半個小時她熬好了一碗黑糊糊面目可憎的中藥湯劑。

    “唐赫,你要回市中心打針,還是喝苦中藥?”她趴在牀邊,饒有興趣地湊到唐赫耳邊輕聲問他。

    唐赫當然沒辦法回答,他彷彿五臟六腑灼燒翻騰地難受極了,這麼大個人,卻蜷縮在牀上,像個疼痛難受的孩子。

    她隨即一笑,喃喃自語,“哦,你要喝苦中藥。”

    彷彿帶了幾分惡趣味。

    拿來一根吸管,吸了一小口中藥湯,掰開唐赫緊抿的嘴,吹了進去,這中藥湯劑味衝,他很不適地嗆了一下,然後像是身體本能反應吐了出來。

    唐赫怕苦。

    他大爺一堆破毛病,海鮮過敏又挑食,幽閉恐懼症,而且還像小孩一樣很怕苦。

    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唐赫這麼強悍的一個人居然怕苦。

    將他扶着側睡,用吸管吸了中藥湯劑又吹進他口裏,唐赫很討厭這苦味,比起胃部的灼熱痛疼,似乎眉頭皺得更緊。

    “唐赫,把中藥喝了,我給你喫糖。”她像從前那樣俯在他的耳邊,耳鬢廝磨一般低聲哄着,像是有魔法似的,唐赫彷彿是妥協了這才把那嘴裏的中藥給嚥了下去。

    她不知道哪來的耐心,一下下給他灌藥,帶了些惡趣味。

    瘸腳李撿藥時,她就順便要了兩顆幹蜜棗。

    掰了一小塊蜜棗角兒塞進唐赫嘴裏,他很愛喫這個,以前她都是這樣騙他喝中藥。

    此時此刻,這樣似曾相識的畫面,他們彷彿回到了從前。

    唐赫似乎有些意識,但又沒意識,在她往他嘴裏塞蜜棗時,唐赫一把抓住了她右手臂,她原本半趴在牀邊,力勁大,被這麼一拽扯了上牀,唐赫動作十分行雲流水把她往懷裏一帶,當她個抱枕一樣,被他緊緊地摟着。

    唐赫死勁地用力摟着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膛,兩人的身軀緊貼在一起,她被壓扁了喘氣都困難,“別逼我揍你啊!”她氣地像條鹹魚一樣在牀上撲騰了幾下,卻擺脫不了他那雙有力的手臂的禁錮。

    彷彿唐赫身體痛狠了,狠狠地抱住她能減輕一些痛疼。

    她被這樣用力地抱着,胸腔進氣少,出氣多,臉色憋氣一陣紅一陣白,也跟着他一起難受,這王八蛋。

    她知道,只要她用頭頂猛地往上撞他的下頜,唐赫就會喫痛地鬆開。

    但看到唐赫這張青白的病態的臉色,不知道他是作了惡夢還是太痛,他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最後,她竟好脾氣地忍住了,沒對他痛下殺手。

    她是真後悔,早知道跟飯館的人借電話打120把他拖走算了。

    她瞭解唐赫,只要不是要命的事,他寧願自己熬過去也不要別人知道,尤其是他今晚這麼狼狽。

    不過十分鐘,大概是喝下去的中藥起了作用。

    唐赫臉上痛楚的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但他依舊像對待抱枕一樣擠壓她,“哼,欺負我是嗎?”她作惡地伸手,一把捏住唐赫鼻子,叫他也嘗試一下呼吸困難,很快唐赫不舒服地鬆開手,她趁機掙脫。

    “破毛病破習慣,這麼多年也不會改一下。”

    跟他結婚那幾年,每到晚上睡覺就像一場戰役,他喜歡抱着她睡,就沒考慮過她醒來時全身骨頭都硬了。

    就因爲結婚之前,她知道唐赫幫了孟家許多,心存感念,她就忍他,忍着忍着,到最後,就成了寵壞了這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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