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燃凝視她半晌，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慕玥無聲冷笑：“繞了半天，還是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質問。”
“我之所以問那麼多次，因爲你從未正面回答過我。”
“那我鄭重其事回答你一次，我是慕鐵衣和月凌霜的女兒。行了吧？”
“你能對抗我的玄微之術，同時還能將我師尊降服，你身上的法術，深不可測，你絕不是普通人！”
白璟燃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在他入魔之時，慕玥可是跟他勢均力敵。
“慕玥，你休想再糊弄我。”
慕玥見說服不了他，換了一種語氣：“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我一開始以爲，你和魏子卿兩人，都修煉了某種邪術。”白璟燃停頓一下：“但後來我推翻了這個想法，世間所有的邪術加在一起，也不能跟玄微之術抗衡。”
“因此，結論只有一個，慕玥，你和那個烏玄珠一樣！都是妖魔的化身！”
慕玥聽罷，差點笑出聲：“我是妖魔？”
白璟燃板着臉：“你不是妖魔是什麼？？給我個解釋！”
慕玥笑容漸漸收住，眸色變得陰暗：“也罷，假如我就是妖魔，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白璟燃怔住，萬沒想到慕玥會承認的如此爽快。
白璟燃咬咬牙，低聲道：“我修煉玄微之術，並不是想羽化成仙，我對此沒有興趣。我只是想利用這個法術，前往幽冥交界處，把我爹孃的魂魄帶回人間，好讓他們復活。”
“然而你卻告訴我，說他們回來後，會變成妖魔！萬沒想到，你自己就是魔物本身！你不許我爹孃回來，可你卻允許自己橫行於這個人世，憑什麼！”
慕玥目光一垂：“說到底，你還是不甘心。玄微之術失敗了，復活爹孃的心願破滅了，所以纔拿我出氣。”
白璟燃收緊手指，慕玥隱約覺得自己手腕要斷。
“慕玥，這次你說錯了，我已經徹底醒悟。如果爹孃回來後，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折磨。因此，我已杜絕了這個念頭。”
白璟燃語氣一沉：“倘若你也是妖魔，那我不會容你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免得你日後禍亂人間，造成死傷無數！我師尊犯下的錯誤，我沒能及時阻止，我已愧對百姓。萬一哪天，你也大開殺戒，到時再拿下你，已經來不及了。”
慕玥面無表情：“你已經認定我是個惡人，想必不管我如何解釋，你也聽不進去。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需要找太多借口，動手吧。”
慕玥此刻就坐在他的膝邊，不閃也不躲。
她倒想確認一下，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假如他真的動手，那慕玥也不會客氣。
翻臉也好，分道揚鑣也罷，她不在乎。
過了很久，白璟燃沒有任何行動。
她冷眼瞧着他：“怎麼？還不動手？是有其他的理由？總不會是心軟了吧？”
白璟燃幽幽道：“確實是有其他理由。”
“什麼理由？”
“還有另一件事，你沒招供。在你說出真相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另一件事？？”
白璟燃在這時鬆開手，突如其來地掐住她的下巴，把她側臉掰了過來。
下一瞬間，慕玥頓覺耳垂一刺。
她擡手一摸，心中陡然一沉，耳垂上，多了一枚血珀耳墜。
是之前在顏氏草堂那邊，白璟燃從顏家小姐手中沒收而來的東西。
白璟燃垂眸凝視：“果然，跟我記憶裏的一樣！三年前，你就是戴着這枚耳墜，來到青樓，爬到我的牀上！”
慕玥扭頭看他，眸色深處宛如雲霧翻涌。
她一下明白了過來。
原來，剛纔白璟燃無緣無故責罵孩子，只是在試探慕玥的反應！！
“拿到這枚耳墜後，我便日漸懷疑，你就是三年前與我同牀共枕過那個女人！我果然沒猜錯！”
白璟燃目光灼熱。
忽然，他湊近過來，似乎意亂情迷，想要吻她。
慕玥反應快，立即起身倒退。
“你想多了吧？這枚耳墜，誰都能帶上！它並無特別之處！”慕玥取下來，將其託在手心：“你硬要說它屬於我，有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