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了一會兒才說：“既然她還活着，說明天羅淨邪咒對她無效。”
沈御門點頭：“但這也只能試探出她不是妖物。”
沈御門話鋒一轉：“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白璟燃蹙眉：“她不是凡人，還能是什麼？”
沈御門眼神深邃：“慕玥的母親，你可調查過？”
白璟燃低聲道：“她母親月凌霜，是巫司後代，天生就懂巫術，慕家對此一直祕而不宣，外界無人知曉。”
白璟燃之所以知道，是因爲他在京城遍佈眼線。
凡是在天子腳下發生的事，都瞞不過他。
沈御門道：“我猜測她繼承了她母親的天分，一出生就懂得巫術，巫司能通鬼神，那麼召喚鳥獸，自然也不在話下。”
白璟燃並未立即相信：“慕玥的身份是一名巫司？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沈御門的表情變化了幾分：“簡單？這可不簡單！倘若她真的是一名巫司，那麼，她會成爲你最大的絆腳石！”
白璟燃眸色一暗，沒接話。
沈御門在這時往前一步，一把掐住白璟燃的脈搏。
片刻之後，他的眸色犀利幾分：“確實如我所料，慕玥果然對你動了手腳。”
白璟燃收回手，神色漠然：“是麼？”
沈御門幽幽道：“你要瞞我多久？你明明已經察覺出自己的法術有些異樣，卻對我一字不提，我看，是你不信任我纔對。”
白璟燃又拿出默不作聲的態度來了。
沈御門冷哼一聲：“你的玄微之術，已經提升到了第四階段，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如今的你，已具備半仙體質，只差一步，即可羽化登仙！”
“然而，慕玥卻不知往你體內注入了什麼力量，那股力量牽制了你的奇經八脈，與你所修煉的玄微之術互相抗衡，而且還逐漸出現壓制之勢，導致你的法術無法再做進一步的提升。”
沈御門說着，瞥了一眼他的竹轎：“你的腿，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廢掉的。說不定，慕玥是故意的。”
“她表面說，是因爲你的真氣凝結，纔會導致你的雙腿無力，但實際上，是她自己做的手腳，目的是爲了阻撓你的修煉。”
白璟燃聽罷，目光深沉：“她未必知道我修煉禁術，阻撓一事，是否有些牽強？”
沈御門激動起來：“我可不是空穴來風！你被刺客重傷後，慕玥立即着手治療你，她可能在那時發現了你修煉禁術的祕密！”
白璟燃這下無話可說了。
沈御門句句在理。
他的確察覺出，被慕玥治療後，體內的真氣一直被某種神祕的力量壓制着。
他感覺出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樣不屬於他的東西。
搞不好，那是慕玥給他設置的封印。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白璟燃的語氣變得冷峻起來。
沈御門在他面前來回走動：“千年前，仙界爲了禁止凡人成仙，於是一舉銷燬了玄微之術。一旦有凡人重新修煉此術，定會引發三界大亂。因此，人間逐漸有了玄微之術是邪術、修煉此術會成爲邪魔的傳聞。”
“而巫司世族，一直被世人看做是邪門歪道，飽受歧視，慕玥可能是想除掉你這個‘邪魔’，從而替她祖上爭光，讓巫司一族從此揚眉吐氣，這就是她要針對你的動機。”
白璟燃垂眸：“師尊，我從未想過成仙。若是放棄這一身法術，能換來天下太平，那也是我的心願。”
沈御門一臉恨鐵不成鋼：“只差最後一步了！你要是就這麼放棄，你對得起我？當初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能有今天？！我對你嘔心瀝血的栽培，還不如一個女人重要？！”
白璟燃目光陰沉。
沈御門又道：“何況，玄微之術的奧祕，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璟燃輕聲道：“玄微之術，能起死回生。”
“正是如此！能否讓你爹孃重返人間，可全靠你了。”沈御門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璟燃不再說話。
能不能成仙，他不在乎。
讓爹孃從死人變回活人，纔是他的夙願所在。
沈御門緊盯着他：“你要修成法術，首先要破了慕玥給你的封印，其次，得把她這個絆腳石徹底剷除！否則，她遲早會再次給你添亂。但你要謹慎，她的戒心很強，要是被她察覺你對她懷有殺意，下手就更難了。”
“除掉她？”白璟燃眼神徹底暗了下去：“只有這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