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加山上,宗禮、孟無劍與李青、天星子二對二一番較量,宗禮有一點無傷大雅的輕傷,總體上與李青並未分出勝負。
孟無劍算是慘敗於殘血天星子之手,鏖戰之下,必會被天星子當場斬殺。
隨後,宗禮、孟無劍遁出千里之外,暫避鋒芒。
到元嬰這等境界,已活大幾百歲,些許小恩怨,互相併不在意,能起衝突放狠話,只因求道衝突。
道之爭,不講對錯。
何爲道,洞虛之機便爲道。
一處山嶽,孟無劍情緒低落道:“我一生在荊棘中求道,與各路同輩爭鋒,好不容易修至元嬰中期,竟拿不下一個嬰靈受創嚴重的天星子。”
宗禮頗爲澹然,言道:“大仙宗底蘊自不是我等小宗小派能比的,可惜那三獄滅寂音未至大成,否則可輕易將天星子鎮殺。”
“如今該如何?”孟無劍嘆道,“二對二,我難以相助掌門。”
宗禮輕笑:“無需多想,天星子、林浮生皆爲五大仙宗弟子,單一個便不好對付,兩人同上,便爲我,也得命隕當場。”
“不過自古以來,元嬰初期或可贏元嬰中期,但元嬰中期可贏不了元嬰後期。”
笑着,宗禮心思一動,便有一尊金色虛影,離體而出,化做一三丈高的元嬰法相。
法相之貌,與宗禮一般無二。
法相浮空而立,自有一番威勢。
孟無劍驚疑道:“掌門是想以法相催動三獄滅寂音,將天星子、林浮生二人耗死?”
“不錯。”
宗禮澹然道:“元嬰中期贏不了元嬰後期,便是因這法相存在,法相可借用一絲天地偉力施展神通,相隔十數裏,攻擊已經可以展開。”
“法相不受天地束縛,速度極快,再高明的遁法,也追不及法相,元嬰後期之戰,從來只有同階能贏。”
“我只需利用法相,在十數裏外持續攻擊天星子二人,其必敗亡,只稍微麻煩些。”
“故而先前我未選擇和林浮生硬拼。”
孟無劍顧慮道:“法相離體後,肉身有危險,這僞天機瓶會暴露本體位置,當另作考量。”
元嬰法相離體而去,肉身便再施展不出神通,僅可以法寶相護,一般而言,修士都不會讓元嬰法相離本體太遠,這實在危險。
宗禮道:“此需你我二人互相配合,我會將肉身藏好,你則帶着僞天機瓶跟隨法身,見機而動,若是對方主動攻我法身,你則先遁走,不用戀戰。”
“其若逃……”
……
苦加山。
剛剛逼退蓬來派二人,李青和天星子並未完全放鬆,此戰並未結束。
李青站在真言彌天印星辰石碑前,星辰石碑星光不顯,再無法藉此碑悟法。
“可惜,星衍神宗神通難入門,我若想其他三印入門,少說也要幾十載。”
李青又回憶一番真言彌天印,水字印雖剛入門,但已有不俗威力,當然越階而戰,倒用不上。
此印若大成,或將成李青最大護道手段。
一旁天星子稍作調息,搖頭嘆道:“我嬰靈受創嚴重,短時間無法恢復,觀那宗禮頗有戰法,不是愚昧之輩,不會心急來攻,大抵會用元嬰法相將你我耗死。”
真互擺擂臺,和宗禮硬碰硬,天星子自認也有一戰之力,前提是宗禮不用三獄滅寂音,此術克他。
“是了,”天星子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道,“道友之前說有斬二人之法,道友可是將白蓮仙宗那十大神通之一的萬里長屠學會?”
天星子正說着,忽然十數裏外風雲變色,一尊元嬰法相,現於雲端,口吐‘拔舌’二字。
二字便化爲一段真靈攻擊,勐然襲向苦加山。
“果然是以法相耗我們。”天星子輕哼一聲,頂着真靈攻擊衝向元嬰法相。
李青也起遁光,一滴太乙九幽壬水在手中匯聚,並以瀚海三清音回擊。
不過,天星子、李青遁光剛起,宗禮的元嬰法相便飄忽而退,始終與二人保持十數裏距離,僅以三獄滅寂音干擾。
天星子用上遲尺天涯,也無法靠近元嬰法相。
瀚海三清音一時可抗三獄滅寂音,然時間一長,李青嬰靈頂不住。
“宗禮,你堂堂元嬰後期真人,何須用此等伎倆,不如真刀真槍戰一場。”天星子大喊。
“留下天星之源,放爾等離去,往日恩怨兩清。”宗禮法相開口。
“道友莫急。”李青按住天星子肩膀,以法力傳音,道了幾句話。
天星子眼前一亮,壓住臉上欲生的喜色,冷着臉對宗禮道:“算你狠!”
說着,天星子遁光一起,踏步而走。
“又是逃麼?”宗禮法相搖頭,未理會李青,直追天星子而去。
另一邊,孟無劍看天星子逃而李青不逃,明白二人算計,知二人兵分兩路,讓李青來追他,奪他手中僞天機瓶。
孟無劍自認不敵李青,但逃命,端無問題,當即起遁光而退。
李青並沒有追,反而回到苦加山,布了幾重陣法,旋即閉目而坐。
半天之後,李青才勐然站起,一股驚天氣機,自他頭頂升起。
氣機壯闊,俯瞰方圓萬里。
兩道早已被標記過的氣機,清晰地浮現在李青視野內。
一爲孟無劍,離他尚有一千里,一爲宗禮肉身,離他尚有三千里。
至於宗禮元嬰法相和天星子,早已出了苦加山方圓萬里範疇。
一道攝人心魄的殺機,在李青身體慢慢浮現。
半刻鐘過去,這道殺機醞釀到最大,李青揮手一指,一副水國畫卷在苦加山的天空,緩緩展開。
天霖之雨落下。
“斬!”
李青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字,劍鳴一響,一柄靈器飛劍自他眉心飛出。
靈器飛劍裹挾李青周身漫天殺機,對着孟無劍的方向,遙遙一斬!
呼呼。
一柄泛着水光的寒劍生成,並呼嘯而去。
……
一千里外。
孟無劍正停在一處山谷歇息,他並未感知李青靠近,也不知對方爲何不追他。
不追也好,他剛好藉機調息。
孟無劍握着僞天機瓶,仔細感知另外四瓶位置,一瓶指向天星子,可清晰感知天星子一直在逃,另外三瓶,則離他很遠。
正當時,孟無劍突然寒毛直立,直感有一股駭人殺機,奔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