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忽然一陣心酸。
這死丫頭，一張嘴，忒厲害了！
這麼說也不過是想讓他少點難受，可他，心臟還是很酸，很疼。
“你一定要這樣嗎？”他輕聲問道，聲音有一絲喑啞。
從未見過這樣的姑娘，看似冷血，但卻任何事情，都如此面面俱到。
心思比魔鬼還要縝密，但她，真的不會害自己的朋友。
她一直在替他承受着罵名，就連七巧也一定會罵她冷血。
可他都能想象，七巧罵她的時候，她一定是笑嘻嘻的，我就這樣，你能如何？
“我怎麼樣了？我做任何事情，也都是對自己有利的呀，別以爲我有多偉大。”
開玩笑呢，她的任何計劃，都不會委屈自己！
至少，目的一定會達到。
至於，被人誤解什麼的，又不會少半塊肉，有什麼關係？
這不又回來了嘛？
慕白不說話，此時的心情，複雜得難以描述。
可他至少知道，心底深處所打的死結，一瞬間就被解開了。
“那你爲何現在又跟我說？”
“時機成熟了呀，現在，不都已經順利來了嗎？你除了感動一下下，也不會怎麼樣，不也挺好？”
“我說不過你這張嘴！”死丫頭！武功不見得有多強悍，一張嘴卻無人能敵。
“呵，我說了，我口才好，我上學的時候，可是全市辯論大賽的冠軍。”
不過，那都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沒錯，就是上輩子。
她幽幽淺嘆：“說了你也不懂。”
“你到底是誰？”這個問題，慕白不是第一次想問。
也許，很多人心裏都存了這個疑問。
但卻很多人都像他一樣，對她的身份展開過無數次的調查，可每一次，答案都一樣。
她確確實實，是在宮中長大的九公主。
就算背後還有什麼不得人知的身份，但，她的經歷絕不是假的。
十幾年來，就是在宮裏長大的。
養在深宮的金枝玉葉，爲何懂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多？
“我是楚傾歌，我卻又不是真的楚傾歌，但我說的話，不會有人相信。”
“你不說，怎知我不會相信？”
慕白瞪着她。
她對他的信任，就只有這麼點嗎？
他真的被氣到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的身體是楚傾歌，你的靈魂卻是另一個人？”
傾歌看着他，安安靜靜，至少看了好幾秒的時間。
就在慕白也愣住，也開始懷疑自己這話，而震撼到指尖都在繃緊的時候，她卻忽然展顏一笑。
“是啊，被你猜中了。”
但她如此嬉皮笑臉，換了任何人，只怕都不會相信。
這不是在開玩笑的模樣嗎？
慕白卻死死盯着她的臉，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真的很久。
久到，有風吹來，樹上枯葉落在，落在他的頭頂上，他還是一動不動，定定看着她。
楚傾歌忽然擡起手，給他將頭頂那片枯葉拿起來，隨手丟下。
看着緩緩落在地上的飄零葉子，她眼簾垂了下來，話語淺淡：“我是一縷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離這個年代，大約是在幾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