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辰默和風染後面說了什麼，龍淺一個字都沒有聽下去。
她轉身走了。
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水戔，就是楚東陵。
他竟然真的是楚東陵！
他爲什麼會在這裏？爲什麼要換一個身份守在她身邊？爲什麼要幫風辰默解決那些阻礙他的人？
爲什麼……
忽然，龍淺的腳步停了下來。
看着站在跟前不遠處的那道身影，張了張嘴，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甚至連尖叫都叫不出來。
只是，渾身發寒。
“我要走了。”楚東陵向她走去。
人，依舊是那個水戔打扮的黑袍男子，臉上戴着面具，露出面具那半截臉，都上傷痕。
聲音，依舊是被灼傷之後的沙啞，嗓子雖然比起早幾日好了不少，但，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他走到龍淺的跟前。
龍淺的手扶着長廊的欄杆，手指頭在顫抖。
“你的嗓子……如何弄傷的？”她低聲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心臟有些疼。
水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盯着她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
他眯起眼眸：“風辰默跟你說了什麼？”
“他沒說什麼，是我自己偷聽到的，你……砍了城主的腦袋，也殺了那些人……”
他還是沒有迴應。
龍淺只覺得胃部，莫名疼得慌。
她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是惦記了一件事：“你的嗓子……”
“燙傷的。”楚東陵面無表情道。
“如何……燙傷？”她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來之前燙傷，是不小心還是……可若是不小心，爲何如此湊巧？
“吞碳。”
聞言，龍淺腿一軟，差點倒了下去。
楚東陵扶了她一把。
龍淺卻揪住他的衣袖，揪得很用力，揪得連手指關節都在泛白。
好久之後，她才啞聲罵道：“你瘋了！”
楚東陵不說話，這女人罵他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我要走了。”
“我不能跟你走！求你！我必須要幫傾兒做完這件事！”
龍淺心裏很難受。
他說吞碳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眼淚差點就滾了下來。
就是有一種，一種心臟幾乎要被撕碎的感覺。
可現在，她的理智回來了。
她不能跟他走，她來這裏，就是要幫傾兒。
她必須先做完傾兒交代她的事情。
“求你，太子殿下，我真的……”
“我要走了。”這是楚東陵第三次，說出同樣一句話。
他將她扶起來，丟在欄杆上坐下，讓她和自己有平視的機會。
龍淺看着他，有些愕然。
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要走了？
好像……說了三次？他以前，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做什麼只說一次，她聽不懂，他就直接以行動證明。
他根本沒有必要，也不會有耐性，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你……自己走？”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難道他來這裏，不是爲了逮她回去？
可他若是真的要逮她回去，爲何不在路上動手？
已經進城，還得要出城，麻不麻煩？
楚東陵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底掠過一抹戲謔：“你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