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東京,大多數真正的上班族這個點纔剛下班,拖着疲憊的身體在路邊等公交的時候,意外見識到了一場警匪大片般的追逐戰。
白色的汽車在前頭飛馳,後面一隊的黑色車輛緊隨其後。一追一逃,閃電般掠過路人的視野。
“目標拐入了米花大道,即將上高速,村上組已經準備攔截。”
“明白,務必在對方進入高速路段之前將他攔下來。”
“是,風見警官!”
“……”
風見警官一臉嚴肅地放下對講機,無人知道他心中的木然和祈禱。
降谷先生,你可一定要成功逃出去啊。
否則他風見裕也可能在公安中史無前例地達成親手逮捕自己直屬上司的成就,成爲傳說中的男人。
雖然作爲男人他的確對成爲公安部門的傳奇有一定野心,但是真的不想成爲這種傳奇啊!
端着一張誰也看不出內心洶涌的棺材臉,風見深吸了一口氣。
沒事,不可能的,這種小場面降谷先生怎麼可能……
“風見警官,目標成功被攔下了。”
“什麼?怎麼可……咳咳咳,圍住他不要動,我這就過去!”
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風見裕也開着汽車以飛一般的速度衝上了高架橋。在下橋的路口,他眺目望去,心驚肉跳地看到了幾輛眼熟的車斜殺出來正好將一輛白色的汽車堵在了路中心。
“……”
他艱難地下了車,隨着他的動作,一衆下屬們也訓練有素地飛快從圍堵的車上下來形成包圍圈,齊齊舉起□□。
“雙手舉起來,下車!”
厲聲警告中,白色汽車的門終於慢慢打開,一條穿着牛仔褲的腿顫顫巍巍從裏頭伸了出來。
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社會青年雙手抱着頭,顫抖着從車上魚貫而下。
爲首的青年穿着鼻環,像個鄰國神話中的牛魔王,眼睛也驚恐地瞪得像牛。
“我我我,我們就是破壞了一點公共設施。”
在公安們嚴陣以待的表情中,他欲哭無淚地問,“至於這麼大陣仗嗎,嚶……”
“是飛車黨,他們剛剛喝多了酒,破壞了公共設施,所以看到有車追上來的時候以爲是警察來抓捕他們,才習慣性地逃跑了。”
在黑洞洞的□□的威脅下,社會青年們知無不言。下屬問完了相關情報,返回來給風見彙報,一邊遞上一枚定位器,“在他們的後備箱裏發現的,目標大概早就察覺了。”
“我知道了。”
風見接過那個小玩意兒,表面嚴肅,內心終於鬆了口氣。
太好了,降谷先生還是那個無所不能而且靠譜的降谷先生!
他感動到一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風見看到來電提示,連忙接通了通話,“吉永組長……是的,抱歉,讓目標逃脫了。”
他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喜悅,迅速而專業地彙報了情況。
對方一聲感慨,“是這樣嗎?源小姐親自點名的人,果然不太好對付啊。”
那是。
風見艱難地忍住了吹自己年輕又能幹的上司閣下的衝動。
“你這邊的情況我已經向源小姐彙報了,既然目標故意利用其他人將我們的注意力引走,說明他可能並沒有跑多遠,準備執行b計劃。”
“是……誒?”
風見拿着手機愣住了。
等等,還有b計劃?
源小姐你也準備太充分了吧?不用這麼充分也可以的!
咖啡廳,就在某位風見姓公安警察舉着手機在高架橋上風中凌亂,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暗淡無光的時候,柯南坐在卡座裏,木然地看着威風凜凜的警犬們氣勢洶洶地衝下車,在引導員的牽引在在他姐面前依次列隊,然後一個一個有序走過來,認真嗅着她手裏的眼鏡。
源輝月“去吧。”
狗狗們一步一個指令地站起身,轉身就跑出了咖啡廳,一羣專業搜索人員呼啦一下飛快跟上。
一張嚴密的大網以咖啡廳爲中心朝着周圍撒了出去。
“……”
小偵探默默地喝了一口龍崎剛給他端來的果汁,望着對面那個連警犬都調過來了的女人。
“……你之所以沒有在那棟大樓底下動手就是爲了等警犬嗎?”
“不然呢?當時那個情況他又挾持我逃走了怎麼辦?”
源輝月夾起一塊炸蝦,一聲冷哼,“同樣的錯誤我纔不會犯第二次。”
柯南“……”
可以的,這孩子放出去以後絕對不會喫虧,也不會被任何美□□惑。
喫着對方剛炸的炸蝦也不耽誤她指揮着部下對人圍追堵截。
他簡直想爲她姐不爲糖衣炮彈所動的堅定意志起立鼓掌,如果現在外頭即將被警犬追着跑的不是她被忘掉的倒黴男朋友和公安臥底的話。
“……話說回來,你之前到底把定位器放到哪兒了?”他一手撐着臉無奈地問。
源輝月“我給他的那把槍上。”
柯南一愣。
“怎麼?”
“沒事……”
小偵探不動聲色地用視線掃了一下她鬢邊的髮卡,燈光下流轉的銀色光芒和鑲嵌的鑽石連在一起勾出一枝斜生出來的月桂。
在花冠的末端,一個細小的光點忽明忽暗,隱沒在黑髮間,不仔細去看幾乎無法察覺。
他一手捂住眼睛,有點無言地扭過頭去,吐槽的聲音極小沒讓對面的人聽到,“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某條光線晦暗的小巷,天生一對中的另外一個人單膝支在在巷子盡頭的矮牆上,扣着頂棒球帽,帽檐低壓,垂在耳側的金髮被路燈晃過幾縷碎光。
犬類生物的叫聲裹着手電的光芒隔着幾條街遠遠照過來,又逐漸遠去,顯然是順利被他放在相反方向的誘餌引走了。
淺淺勾了勾脣,安室透擡手把帽檐往下壓了壓。趁着公安被定位器引走的工夫,他回了趟家把全身衣物都換了。先見之明派上了用場,但他多少有點哭笑不得。
“居然真的連警犬都找來了,我這次沒有惹你生氣吧?”
然而大小姐的心情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安室透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從牆上跳下去,剛準備從另外一頭離開,腳步忽的一頓。
十多步外的巷子口,有個修長的身影靠在路燈的範圍裏,不知道在那裏等了多久。
懶洋洋地擡手摘了墨鏡,松田陣平撩起眼皮朝他看來,手裏還吊兒郎當地甩着一副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