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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月影島(十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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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作爲世界上思維最複雜的生物,或多或少都會思考過同樣的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幹什麼?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

    自然界其他思維簡單的動物就沒有人類這樣的煩惱,畢竟對它們而言活下去本身就佔據了生命中大部分的精力,當然不會像某些生活物資過剩的兩腳動物一樣還有餘力去思考“活着是爲了什麼”甚至“有沒有資格活着”這種哲學問題。

    所以有人認爲哲學這門學科就是某些人喫飽了撐着沒事幹才創造出來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到目前爲止,擺在源輝月幾人面前最大的問題依舊是要怎麼在村澤二人手底下活下去。現實不是小說,沒那麼多時間給主角去悲春傷秋。於是就連被父親遺物觸動的麻生成實也只是迷茫了那一瞬間,很快就強制按捺下情緒,讓思考迴歸正題。

    他拿着那本麻生圭二的真正遺物,終於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等等,會長,如果這纔是父親鎖在保險櫃裏的東西,那你剛纔給黑巖辰次的那本琴譜……”

    “當然是我僞造的埃”源輝月的表情簡直理所當然,“我都已經知道暗號的規律了,僞造出‘麻生圭二留下的犯罪指控’不是很正常嗎?”

    麻生成實:“所以說……”

    “所以說,我們手上其實根本沒有黑巖村長犯罪的證據。”柯南無奈地攤手,“雖然猜到了這座島上某處可能藏着罌粟花田,但是就算是警官也沒辦法進入私人領地進行搜查,就算推理再完整也不能代替實質性的證據讓警察廳那邊批下搜查令……不過沒關係,剛剛黑巖村長已經親口承認謀殺和販毒的事了,還當着我們的面開了槍,琴房地板上的彈孔就是現成的證據。”

    麻生成實有些目瞪口呆,“所以說如果黑巖村長今天晚上沒有來……”

    “那我們可能就拿他沒辦法了……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存在,我在村公所一樓特意念給他聽到的那一段樂譜,翻譯過來就是‘我將在這裏闡述我的罪孽,和我的同伴一起犯下的販毒罪行’。他聽到這段話後肯定會以爲輝月姐姐手裏那本琴譜是麻生先生留下來的死亡信息,就算我們今晚不找他,他都會找機會自己湊過來。”

    柯南笑得很是天真可愛,“所以說,黑巖村長還是逃不掉的。”

    “……”

    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黑髮藍眼,作爲一個曾經制定了計劃要把自己的仇人一鍋端的狠人,麻生成實一個激靈,摸了摸手臂有種雞皮疙瘩要往外冒的感覺。

    怎麼說呢,他默默想着,黑巖辰次和他的同夥真是栽得不冤;以及柯南君你真的不是會長的親弟弟嗎?跡部部長該不會其實是爲了源氏家族的內部和諧在d

    a鑑定書上造假了吧?

    “算算時間,黑巖應該已經發現那本琴譜是假的了。”

    在他懵逼中帶着一絲震驚的視線裏,源輝月伸手撈起裙襬。過膝的長裙柔軟地被提起來,白色的花瓣一般的蕾絲徐徐上移,露出一截修長筆直的腿——以及綁在大腿外側的制式配槍。

    白皙的肌膚和漆黑冰冷的槍械對比的畫面太過具有衝擊性,麻生成實被震住了。

    他聽到自己帶了一絲顫抖的聲音,“……會長,這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那位警官老爺子那裏借的啊,”源輝月淡定地把槍拿出來,打開保險,姿勢透着一股莫名的熟練,“我怎麼可能不做一點準備就來找殺人兇手對峙。”

    麻生成實:“……”

    雖然但是,你的準備好像也過於充分了一點。

    而且會長,用“借”這個字也太客氣了,你分明是從警官老爺爺身上偷過來的吧?這到底又是誰教你的啊?!

    “那位村澤君居然沒想過要搜你的身……不對1

    他腦海中忽然閃回過一個畫面,村澤週一從他們背後出現的時候,源輝月條件反射地就要去撿地上的槍的動作。

    “他……被騙了?”麻生成實不可思議地說。

    如果一個人身上有其他武器,無論是刀還是槍,在那種緊急情況下即便是出於心理上的自我保護都會第一時間掏出來,只有在自己身上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道具時纔會條件反射求助外界。這是一個十分粗淺的思維陷阱,但是因爲源輝月的表現過於自然,村澤週一就這樣一腳踩了進去,潛意識裏真的以爲她手無寸鐵,甚至都沒有考慮過搜身這一必要,讓她順利把槍和刀片夾帶了進來。

    不怪村澤週一疏忽,實在是某個人的臉和身份太有欺騙性,誰會想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身上會帶着槍?而且她騙人的反應也太熟練了!會長她不是個普通的小說家嗎?

    麻生成實認真回憶片刻,確認她高中的時候的確只是個正常高中生……所以她這些年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別問,”柯南看到那把槍的時候嘴角也抽了一下,木着臉在他旁邊說,“她不記得了,雖然我也想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技能到底是誰教的。”

    “……”麻生學弟已經無力吐槽,他智商也不低,到這裏也自覺地理解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黑巖辰次發現琴譜是假的之後肯定還會回來,我們就在這裏準備埋伏?”

    另外一頭,去往清水正人家的車上。

    村澤週一開着車,一手握緊方向盤,嘴裏還叼着一根菸。黑巖辰次坐在他身旁的副駕駛座上,滿意地翻着手裏的“戰利品”。

    島上的山路有些崎嶇,汽車碾過路上未掃乾淨的石子,時不時地顫動一下。路的另外一側不遠就是無邊無際的海岸,海水又開始漲潮了,一波波地衝刷着礁石,在夜色裏無聲低語。

    麻生圭二留在琴譜中的記載非常詳細,就像他在開頭說的那樣,這是一封“懺悔信”。看起來像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做這個準備原本是想要將它交給警察,還是想等到死亡來臨時由親友在他的葬禮上演奏,讓這份罪孽和他一起迴歸地獄。

    但無論他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如今都沒必要深究了,因爲黑巖辰次肯定不會讓這份樂譜再見天日。

    他翻到最後一頁,正盯着末尾那行代表着懺悔的音符冷笑,忽然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

    慢慢皺起眉,他拿起紙頁往眼睛前湊了湊,藉着頭頂的車燈,終於看清楚了他要看的東西。那是最後一行字,字跡間有些模糊,像是剛寫完後墨水還沒幹透就和其他紙張重合在一起摩擦拖動,於是在音符邊緣留下了幾筆虛影。

    黑巖辰次一開始沒有多想,只當是麻生圭二當年沒注意,直到他在自己的拇指邊緣發現了一點墨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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