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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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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鷹低頭吻她,沾染了泥土的手也在她白色的衣襟上留下了凌亂的痕跡,蘇渺狠狠地咬了他的脣,懲戒地瞪着他:“我要去洗澡啦,髒死了。”

    “一起洗。”

    遲鷹兜着她站起身,拉她去了浴室。

    “……”

    洗澡的時候,他又是一頓樂此不疲的“胡鬧”,倆人周旋了一上午。

    蘇渺扎着辮子洗了澡、換了件乾淨的衣服走出來,遲鷹打開了花園裏的水管噴頭:“小鷹,來,我給你洗頭。”

    “你用澆花的水管給我洗頭?”

    遲鷹扣了扣水龍頭:“可以調節溫度和水流。”

    “爲什麼你家花園澆花的水管還可以調節溫度?”

    “因爲安裝的時候,我就想用它給你洗頭。”

    “……”

    雖然用澆花的水管洗頭有些怪怪的,但別說,遲鷹按摩的技術真是不錯。

    蘇渺彎腰站在花園的小河邊,任由遲鷹給她摸了洗髮水,揉得滿頭都是泡沫子,指尖力道均勻地替她按摩頭皮,增進血液循環。

    “挺舒服的呀。”

    “你這手指,又長又靈活。”

    他湊近她,意味深長道:“看來你深有體會。”

    “……”

    蘇渺聽出了這男人滿嘴不正經的騷話,抓起水管,把水灑他身上。

    “小心,除非你還想再跟我洗一次澡。”

    “哼,嘴真賤。”

    “你不是喜歡我說這些嗎。”

    “纔沒有!”

    然而,就在蘇渺滿頭泡沫,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咯吱的推門聲。

    緊接着,遲鷹給她洗頭的手,驀地頓住了。

    “遲鷹?”

    “繼續呀。”

    幾秒後,遲鷹沉沉地喚了聲:“爺爺,您來了。”

    “……”

    蘇渺什麼都看不見,頂着一頭泡沫,無所適從地站着。

    卻聽遠處傳來老人家一聲輕咳,嗓音略帶不爽——

    “她沒手嗎,還要你給她洗頭。”

    遲鷹淡笑:“鬧着玩。”

    “好好的時光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你很閒嗎!回來了不去公司呆着,也不去研究室。”

    “公司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蔣希懿也幫我看着,研究室那邊隨時與我保持着聯繫。”

    “在這裏給女人家洗頭,我還以爲你是個很有出息的,太讓我失望了。”

    老爺子速來不苟言笑,和遲鷹的相處模式也有點類似於上下級,嚴肅又正經,爺孫倆幾乎不會有什麼親情的互動。

    所以這話說出來,聽着就很嚴厲,語氣也很重。

    遲鷹恭敬道:“我這段時間休假,新婚蜜月期。”

    “誰允許了?”

    “正要跟您申請。”

    “申請駁回。”

    “……”

    老爺子不爽地朝着房間走去:“來書房,給我彙報一下你們最新研究成果的進展。”

    “爺爺,您稍等,我先給她把頭洗了。”

    “出息!”老爺子重重地哼了聲,拂袖走了進去。

    遲鷹幫她仔細地衝淋了腦袋上的泡沫子,用淡藍色的毛巾替她包裹着腦袋,擦拭了溼漉漉的長髮。

    “你爺爺好凶哦。”蘇渺心有餘悸,“他平時也對你這麼兇嗎?”

    “不。”遲鷹搖頭,“他從來不動肝火,不管多生氣都控制着脾氣,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所以很難讓人猜出心思。”

    “不像啊。”蘇渺接過毛巾,自己給自己擦試着,“我聽他的語氣,好像特別生氣的樣子,還哼啊哼的。”

    遲鷹也有些費解,睨她一眼:“可能是因爲特別討厭你的緣故。”

    蘇渺:……

    壓力好大。

    她現在就想買機票溜回c城了。tt

    蘇渺回房間吹乾了長髮,又在梳妝檯邊化了淡妝,然後盤了個長輩會看得順眼的髮髻,只在鬢邊垂了幾縷碎髮,然後將她準備好的一份禮物也帶上,躡手躡腳來到了書房。

    書房裏,老人家正戴着老花眼鏡,端詳着一副臨摹的《快雪時晴帖》,不滿道:“怎麼寫成了這副鬼樣子。”

    遲鷹侍立在側,沒有回答。

    “結了婚,不僅工作荒廢,連書法都荒廢了。”

    他摘下眼鏡,氣乎乎道:“看看,這什麼東西,一點風骨都沒有,起碼倒退十年。”

    蘇渺小心翼翼站到遲鷹身邊,低聲說:“爺爺,這是…我寫的。”

    老爺子愣了愣,重新戴上眼鏡,打量着這副字。

    如果不拿對遲鷹的嚴格要求來看的話,這副字…也的確有可圈可點之處,難得能寫成這樣的水平了。

    “哼,一堆狗刨字。”他摘下眼鏡,坐在紅木椅上,沒好氣地指着遲鷹,“他也不教教你,這都拿得出手?”

    “爺爺,這是我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一副了。”

    “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我只是實話實說嘛,練了好久呢。”

    “你還跟我頂嘴?”

    “……”

    蘇渺吐了吐舌頭,趕緊噤聲,聆聽教誨。

    “虧你還是個語文老師,字寫成這樣,還要和長輩頂嘴,沒教養。”

    她又忍不住低聲咕噥着:“那也沒見誰家的長輩第一次見新媳婦就這麼罵罵咧咧的呀…”

    “你還說!”

    “那我就不說話了,反正說什麼都是錯。”

    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子回懟,氣得臉紅脖子粗:“遲鷹,你就是這麼管你媳婦的。”

    遲鷹也是第一次見老人家被氣成這樣。

    可以想見,他們倆第一次見面那天,是何等的不愉快了。

    老人家頤指氣使了一輩子,家裏無人敢反抗他的權威,屬於絕對說一不二的大家長。

    他對蘇渺居然這麼上頭。

    目前看來,兇是兇了點,但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她。

    遲鷹立侍在側,禮貌道:“我管不了她,她不罵我就很不錯了。”

    “真是個野丫頭!”

    遲鷹睨了蘇渺一眼,提醒她:“禮物呢?”

    蘇渺連忙將自己薰好的臘肉香腸拎過來:“聽遲鷹說爺爺喜歡喫這個,這是我過年那會兒薰的,風乾了這麼久,薰味兒特正,爺爺您帶回去嚐嚐。”

    遲鷹補充了一句:“香腸都是她親手剁肉,保證絕對乾淨衛生,爺爺您可以放心。”

    老爺子掃了眼包裝精美的臘肉香腸。

    他這輩子收過不少價值連城的禮物,什麼玉佛觀音瑪瑙古董瓶,家裏的收藏品也數不勝數。

    但這份廉價卻滿滿都是心意的禮物,卻打進了他的心裏。

    其實人活這一輩子爲了什麼,養兒育女又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年邁體弱的時候,身邊能多一份真誠的關心嗎。

    但很遺憾,在他這樣的家庭裏,利益紛爭凌駕於親情之上。

    即便兒女對他噓寒問暖,其實大多也是有更隱晦的目的,對他有所求。

    就連前幾次遲鷹對他無比突兀的關懷,他都看得出來這小子有所圖謀,還不就爲了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想要一份真心…就這麼難。

    那天特意去c城見了這丫頭,雖然不歡而散,但她倒是難得一見的真誠,想要得到這段婚姻、就努力爲自己爭取,生氣了也毫不遮掩,據理力爭。

    不管他對她有多不滿意,但她不虛僞、不做作,更不是爲了通過這段婚姻去圖謀着什麼利益。

    人生在世,能得一份真心,多麼不易。

    老爺子不想再計較這些了。

    既然她真心對他,老爺子也懶得和她僞裝,不快地說——

    “你送這麼多,又這麼重,我又沒帶人來,難不成還叫我自己提回去啊?”

    蘇渺連忙道:“我讓遲鷹送您回去。”

    “遲鷹送我回去,還需要你叫?你當你是誰?”

    蘇渺:……

    蘇渺:“我真的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長輩。”

    “你還說我蠻不講理,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結了婚就無法無天了?之前你怎麼求我來着?”

    “沒有無法無天,但我和遲鷹的婚姻受法律保護。”

    “……”

    遲鷹擰着眉頭見這倆人吵嘴,也是有些無所適從。

    他這輩子都沒見自家這位高冷的總裁爺爺跟誰紅過臉。

    任憑是誰,他都能雲淡風輕地拿捏。

    沒想到,他居然跟蘇渺這晚輩打起嘴巴仗來了,也真是…無話可說。

    怕蘇渺這口無遮攔的真的惹怒老人家,遲鷹給她遞了個眼色:“蘇渺,不早了,去廚房準備一下,留爺爺喫晚飯。”

    沒想到老爺子居然又叫住了她:“你還使喚她做晚飯,你自己沒手?”

    遲鷹:“……”

    “這些家務事叫你男人去做。”老爺子眼裏地掃了蘇渺一眼,拎了一支毛筆,“過來,我來教你寫字,看看你這一手/狗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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