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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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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渺站在門外,看着心理診療中心那幾個字,遲遲不肯挪動步子,直到遲鷹牽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走了進去。

    “神神祕祕的,我當你帶我去什麼祕密基地呢,原來是心理諮詢室,又不是沒去過,還賣關子不告訴我。”

    蘇渺似乎對這樣的地方習以爲常了,主動邁步朝電梯走去。

    遲鷹怕她不當回事,故意說道:“這不是你以前大學設立的那種免費心理諮詢室,許醫生是國家特級心理諮詢導師,不僅接診病人,而且接診心理醫師,是業內最權威的專家。”

    “誒?心理諮詢導師?”

    “嗯,心理治療師平時接觸太多負面情緒,也會有產生心理疾病,所以心理導師也會幫他們進行治療。”

    遲鷹耐心地解釋,“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負面陰暗的情緒,這很正常,就連心理諮詢師都難以倖免,所以你不需要自卑。”

    “你跟我解釋這麼多,就是怕我自卑哦?”

    遲鷹雲淡風輕地笑了:“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今天的診費真的很貴,你別不當一回事。”

    提到這個,平日裏精打細算的蘇渺立刻來勁兒了,揪着他詢問道:“多少錢啊?”

    “你一年的薪酬吧。”

    “遲鷹!”蘇渺驚呆了,“怎麼會這麼貴!”

    “我說了,許醫師是導師型的專家,我提前一個月預約都沒排上號,今天是特診。”

    “那也太貴了!”

    遲鷹捧着她單薄的肩胛骨,另一隻手接過了她手裏的布囊:“只要你能開心些,老公不惜一切代價。”

    蘇渺終究還是咬牙答應了,鄭重其事地做着心理準備,想着一定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花了這麼多錢呢!

    見遲鷹把骨灰盒拿走了,她戀戀不捨地一再回頭。

    “行了,你和醫生聊,我也和媽媽聊一會兒。”

    蘇渺回頭叮囑:“那你不準把她帶進男廁所。”

    “……”

    許醫師是一位戴着眼鏡的斯文男人,穿着白大褂,看到蘇渺,他溫和地笑了笑:“你好,遲夫人,遲總爲您預約了這次診療。”

    蘇渺又回頭看遲鷹,他對醫生道:“你叫她蘇渺就行了。”

    “好的。”

    許醫師嗓音很溫柔,帶着某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對蘇渺道:“您不用緊張,我們只是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這麼貴的嗎?”

    遲鷹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什麼病人啊,連醫生都懟?”

    許醫師無傷大雅地笑着:“我們會用催眠的方式‘隨便聊聊’,您放心,如果沒有實質性進展,我全額退款。”

    “你不用管她。”遲鷹道,“她就小孩子脾氣。”

    “那就請您跟我進催眠室。”許醫師說着,將蘇渺迎進了一間暗室。

    蘇渺看了看封閉的房間,又看了看許醫師,她對陌生男人都有某種如小獸般的警惕和不信任,揪着遲鷹的衣角:“你陪我,行不?”

    遲鷹扯開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用力按了按:“小王子不能代替玫瑰進行光合作用,你需要獨自面對。”

    她想想,覺得也是,跟着許醫生進去了。

    遲鷹坐在三面落地窗的二樓休息廳,許醫生的助理替他泡了一杯花茶,並且遞給了他一臺平板。

    從平板上可以看到催眠室的在線無聲監控,以保證絕對的安全和私密。

    遲鷹當然是用人不疑,禮貌地向助理道了聲謝,隨手拎過雜誌架上的一本《國家地理雜誌》,翻閱了幾頁,視線微擡,落在桌上的骨灰盒布囊上。

    “看看您女兒。”他自言自語,嗓音平淡,“看看您當年的一念之差,給她的人生帶來了怎樣的災難。”

    半晌,他苦澀地笑了,擡起杯子敬了敬它,“當年的事,我們兩個都有責任,你把她推入深淵,我把她丟在了深淵。”

    “現在我想救她。”

    遲鷹放下水杯,修長的指尖擦了擦眼角,看着窗外的陽光,“我想幫她恢復勇氣,不惜一切代價。”

    兩個小時後,蘇渺和心理醫生結束了聊天。

    許醫師臉色似乎不太好,給遲鷹遞了個眼神。

    遲鷹將車鑰匙遞給蘇渺:“去車裏待會兒,我和醫生聊聊。”

    蘇渺聽話地點點頭。

    來到會客室,許醫師給遲鷹接了一杯水。

    遲鷹見他臉色低沉,想來情況不容樂觀,顧不得喝水,徑直開口問道:“醫生,有什麼話請直說。”

    “遲先生,您的夫人…她患有輕微癔症。”

    “癔症?”

    “即分離轉換性障礙,通俗來說,就是會出現一些幻覺,把想象的或者夢境中的事情當做真實發生過的事。”

    “什麼原因導致的?”

    許醫生給遲鷹接了一杯水,解釋道:“原因是多方面的,諸如突如其來的生活壓力,內心衝突、自我暗示,都會使她產生臆想聽她說大學時候就有心理障礙了,現在病情愈演愈烈了。”

    遲鷹聽到醫生這樣說,心涼了一半。

    連日來的不正常行爲,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遲鷹真的沒想到,她病情嚴重成這樣,還在他面前僞裝得若無其事。

    “她一直是很堅強的女孩。”遲鷹回憶道,“至少我認識的她,不會僅僅因爲母親的去世、還有我當年的背棄…就病成這樣,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如果蘇渺是這樣的女孩,遲鷹當年就不會做出如此決斷的選擇。

    他望向許醫生:“我能否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樣的臆想?”

    許醫師之前就收到了遲鷹的郵件,知道蘇渺過往全部經歷,他搖了搖頭:“剛剛進行了深度催眠,有一段兒時被選擇性遺忘的記憶,恐怕纔是她產生癔症的根源。”

    遲鷹愣了愣。

    他一直以爲蘇渺會這樣,是因爲這幾年的遭遇,但聽醫生這話,似乎另有隱情。

    “選擇性遺忘?”

    “嗯,如果童年時期經歷過某一段創傷性體驗,痛苦到…心理實在難以承受,大腦爲了保護自我,就會選擇性地遺忘那段經歷。”

    許醫師儘可能用通俗的語言向他解釋,“雖然大腦淺層記憶遺忘了那件事,但它會留在深層潛意識裏,某一天當傷痛再度到來,就會喚醒那段記憶。甚至誘發癔症,也就是幻覺。”

    遲鷹的心都揪緊了:“那麼…你找到了那段記憶?”

    “通過催眠,我的確找到了那段記憶,但她的描述很散亂,我大概推測,她在幼年時期,親眼見過她的母親遭受男性侵害的場面,並且很可能…場面十分殘忍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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