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籃球入筐,現場歡呼聲響成一片。
他穩穩落地,堅實的背影恰擋在了她眼前,挺拔如巖。
蘇渺的視線還未來得及定格,遲鷹迅速將球傳給了球場另一邊的秦斯陽。
季騫像是看準了秦斯陽似的,又上前阻截他,揚手遮擋、卡路,堵死了他。
“還好。”
因爲遲鷹情緒的變化,場上的能量波動也發生了改變。
他擰開了蓋子,喝了一口,淡淡道:“剛剛謝了。”
“就是。”楊依依帶這些憤懣的情緒,“剛剛還勾引你哥,狗改不了喫shi,就知道勾引男的。”
遲鷹視線側了側,掃向她。
“過來。”
蘇渺有點兒心虛,不再開口了,連加油也不喊了。
蘇渺胸腔裏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砰砰砰跟小兔子似的。
“快中場了,去後臺再練練舞。”秦思沅站起身,拎了外套朝後場走去,“聽說對面學校的拉拉隊,個個腰細大長腿,姑娘們打起精神來,別被她們比下去了。”
……
秦斯陽走了過來,挑了一瓶礦泉水,問道:“這附近沒有副食店,哪兒買的?”
“怎麼可能,你太自戀了。”
終於,中場鈴響起,遲鷹拎着球、起身離開。
蘇渺猶豫了幾秒,抱着揹包坐了過去,將帆布包擱在膝蓋邊。
“他打不贏,我能支什麼招呀,我也不懂籃球。”
但剛剛秦斯陽聽了蘇渺的話、擺脫季騫之後,遲鷹打法變得強勢了起來,不再讓球、好幾個猛扣,直接上籃。
蘇渺雙手作喇叭狀、衝他喊了一句:“秦斯陽,他在逼你生氣、讓你犯規,千萬別上當!”
“我猜你不是打車來的。”
“那是我判斷失誤了,真尷尬。”
遲鷹重新追了上去,起跳一個威力十足的暴扣,打斷了季騫正欲上籃的動作。
人家只喊了一聲,就讓她這般着急上火了。
蘇渺也不知道要怎麼幫,看着秦斯陽被他阻得窩火,帶着球、踉蹌地偏斜着身子,從她身旁擦線而過。
但秦思沅反而放寬了心,那女的勾引秦斯陽,總比勾引遲鷹好。
整個賽場都能感覺到少年身上陡變的那股子壓迫感。
“我哪有對你三心…”
……
她呼吸一窒,“不是,我沒說你哥,我就順嘴一說。”
“有水就不錯了。”秦斯陽很難得地懟了他一句,“想喝可樂自己買去。”
蘇渺回頭小心翼翼望了眼在場上跳着拉拉操的秦思沅,沒有動。
“這不得是看上你了?”
蘇渺將冰水分給了隊裏的少年們,他們看到她過來,都蠻高興:“哎呀,正想喝冰的!班長來得正好!”
秦斯陽敏銳地分辨出了蘇渺的聲音,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步調明顯沉穩了許多,兩個接連的假動作之後,順利避開了季騫的糾纏。
段橋在口袋裏東挑西揀了半晌,泄氣道:“班長,我想喝有味兒的冰可樂。”
中場休息時間,熱騰騰的少年們扔了球下場。
話音未落,蘇渺便察覺到這麼說直接落他圈套了。
眼角肌肉抽了抽,漆黑的眸底閃着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拉拉隊青春靚麗的女孩們蹦蹦跳跳地上了場。
“輕軌一條線,都不用轉車了,還快。”
胖乎乎的段橋跑過他身旁,拍了拍他:“遲哥,發什麼愣,上啊!”
她今天穿了新衣服,但因爲和他一樣都是易汗的體質,衣服都潤溼了,白色的雪紡衫,隱約可見單薄的肩上那一枚窄窄的內衣肩帶,淡粉色。
他剋制地抽回視線,喉結滾了滾,覺得有些幹癢:“水給我,就原諒剛剛你對我的三心二意。”
遲鷹清淺地笑了,視線下移,望着她緊緊攥着的帆布書包——
“重不重?”
眼看着臺上熱力四射的拉拉操進入尾聲,中場休息時間即將結束。
“你買了這麼多瓶水,不就是爲了給我送一瓶嗎?”
“……”
“陽哥,你說剛剛那肌肉猛男,怎麼不堵別人,專堵着你打啊?”
身旁的許謐着急昏了,扯着蘇渺道:“怎麼辦啊班長!秦斯陽好像打不贏他啊,你快支支招!”
她避開了這個話題,用視線點了點遠處裝水的袋子:“你自己去拿。”
下一秒,蘇渺攥住了他的衣角,趁旁人不備,快速從帆布包裏抽出一瓶冰可樂,偷偷塞給了遲鷹。
秦斯陽臉頰泛着自然的潮紅,擡腳去踹遲鷹,他卻敏捷地閃躲到了蘇渺身邊,錯身而過的時候,在她耳邊低低喃了聲——
“我家樓下,順路就買了。”
楊依依戀戀不捨地望着秦斯陽,幾步一回頭地和她去了後場。
秦思沅兇巴巴的眼神掃向她:“你說哪個是shi?”
“沒事兒,你們自己拿。”
“你不是認識北溪一中的人嗎,那個叫季騫的…知己知彼啊,班長,快幫幫他們唄!”
一貫不怎麼發脾氣的秦斯陽,也被他截得滿心窩火。
倒是遲鷹,小跑了幾步之後,回頭掃了籃筐下的蘇渺一眼。
這傢伙比成了精的狐狸還狡猾,和他說話,蘇渺需得萬分小心,打起十二分精神。
遲鷹坐在靠牆的休息椅邊,雙手撐着膝蓋,躬着身,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籃球,眼神觸了觸身邊的椅子,示意讓她坐過來。
穿着拉拉隊百褶裙的秦思沅坐在休息椅邊,翻着白眼,輕哼了聲:“說不來…結果還不是來了,虛僞。”
秦思沅知道楊依依的心思,她心裏特別在意秦斯陽,剛剛站在線外喊加油,喊得嗓子都啞了。
“謝謝班長了。”
秦斯陽擦掉了下頜的汗珠,不爽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遲鷹肩上勾着外套,走了過來,玩笑道:“那種肌肉猛男,看上他雙胞胎妹妹的可能性更大。”
“滾蛋!”
他知道蘇渺的性子,她只可能會買一塊錢的礦泉水。一人一瓶冰可樂,她不會這樣子揮霍花錢。
音樂響起來,她們陽光又自信,跳着活力四射的拉拉操。
“沒事啊。”
一開始他打打停停,像遛着人好玩兒似的,有時候接了球還會傳給秦斯陽,故意給他在妹子面前耍帥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