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周清華和幾個班委的同學來到了醫務室。
見到遲鷹站在她身邊,周清華略感詫異,還未來得及詢問,卻聽他義正嚴辭道:“請班長無論如何時候,都要想到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背後還有強大的班集體,如若再遇到這樣的事,副班長永遠爲你保駕護航。”
看這男人變臉如此之快,她也只好順着他的話,迴應道:“謝謝副班長的關心,在保護學校公共財產方面,我義不容辭。”
“副班長謙虛了,我應該向你學習纔是。”
周清華看見自己麾下的班委成員有這樣的凝聚力,也感動不已。
醫生拿着消毒水和紗布走進來,見蘇渺的膝蓋已經上好了藥,包紮得妥妥帖帖:“誒?誰給你弄的?”
“我自己。”蘇渺望了望身邊的少年,緊張地說,“塗了些雲南白藥,都是小傷,沒什麼關係。”
“確實沒有大礙。”醫生叮囑了幾句,讓她忌沾水、也不要多喫辛辣,便離開了換藥室。
周清華安撫蘇渺道:“班長你放心,這件事學校很重視,周秦皓破壞公務還打人,性質非常惡劣,學校會給他一個處分。如果你心裏有什麼想法,一定要告訴老師,別自己憋着,我們心理中心也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你勇於保護校園公物這件事,我們也會酌情加分。”
蘇渺有些心虛其實她擋在alpha前面,其實根本不是出於保護公物的目的,她有私心。
alpha用的是遲鷹的聲線,被欺負的時候也一直在說話,語氣還那麼像他…
她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就衝上去了。
他保護了她很多,蘇渺想着就這一次…或許應該勇敢些。
所以就是有私心,這份私心來自於她心底掩藏最深的那段不可言說、同時也被她婉拒的心意。
老師要給她加分,照理說她應該拒絕,但…
在嘉淇私高穩穩紮根,努力爲自己爭取更好的未來,讓媽媽過上好日子,這纔是她最大的目標。
放學後,許謐扶着蘇渺走出校門,艱難地走下了一段長長的階梯。
秦斯陽追了上來,領着她來到路口,路口停着一輛黑色網約車:“叫了車,送你回去。”
“車已經過來了,這會兒取消訂單,我的信用值會降低。”
蘇渺打量了一眼身邊的秦斯陽,他神情溫和,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冷冰冰,整個氣質也變得友善親和了些。
許謐很有大局觀,怕帥哥下不來臺,連忙道:“渺渺,上車嘛,順便搭我一程。”
蘇渺只好跟許謐一起上了車,回頭對秦斯陽道了謝。
秦斯陽爽朗地揚揚手,目送她們遠去了。
遲鷹騎着自行車下了坡,周圍女孩敏銳地注意到,遲鷹那輛黑色山地車的車後座,之前的踩杆不見了,多了一個舒適的軟墊座椅。
“哈哈哈哈,盡做些白日夢。”
“這座椅,絕對是給秦思沅裝的!”
秦思沅習慣了誇耀奉承,並未聽出女生們話語裏的嘲諷暗貶之意,驕傲地說:“那當然了,除了我,還有哪個坐得上去嘛。”
因爲她哥和遲鷹關係很好,大家也酸溜溜地紛紛奉承,真假難辨:“太羨慕了吧。”
“但我覺得,更有可能他是爲你哥裝的。”
“哈哈哈,我也覺得,鷹陽cp,可拆不可逆。”
“哎呀,你們說些啥喲,一羣腐女,遲鷹當然是思沅的啊!”
“就是,只是不想曝光,所以才假借跟她哥好的名義,靠近她嘛。”
“就是這樣!”
女孩們前合後仰地笑了起來,秦思沅當然也苦笑着,心裏其實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不完全是蠢貨,有些話,真真假假自然聽得出來。
但她寧願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把她們對她的喜歡和奉承當成真的,以維持她的內心秩序不會崩跌。
她絕對不想承認羨慕蘇渺,但她的那份真實,卻是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擁有的。
……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個漂亮的飄逸,山地車停在了秦斯陽面前。
遲鷹單腿撐着地,摘下墨色護目鏡,挑着下頜,望向他:“我的座椅剛裝好,你就把人給我請走了?”
秦斯陽沒好氣道:“你在我身上裝監控了?這都知道。”
“你屁股一擡,老子就知道”
“粗魯。”秦斯陽懶得理他,朝着路口走去。
遲鷹拍了拍自己身後的座位:“sunny,上車。”
“別叫我sunny。”秦斯陽望了望他車後座的軟椅,“換了這種椅子,坐不慣,娘了吧唧的。”
“你還不夠娘?”
秦斯陽揪住了遲鷹的衣領,用力推了他一把,但遲鷹下盤穩得很,他也不是輕易能撼動他的,倆人打鬧了一陣,引來周圍無數女生圍觀磕cp。
“做正事,去不去?”
秦斯陽一臉冷漠:“你能有什麼正事。”
遲鷹低頭磕了一枚木糖醇,扔進嘴裏,沉聲道:“去給我們班長出口氣。”
秦斯陽意味深長地盯着他,良久,喃了聲:“優等生是要帶頭打架鬧事?”
說罷,他收了木糖醇盒子,騎上了自行車,風一般從他身邊駛過。
她又走到後排的秦斯陽座位邊,戳了戳他,撅起嘴,埋怨地嗔怪道:“哥,你也太沖動了吧,怎麼不拉着些呢。”
“你哥是沒打架。”段橋笑了起來,“他在邊上攔着不讓圍觀的同學拍視頻留證據,也是絕,打架還要講戰略戰術呢。”
段橋們立刻來勁兒了,彷彿這些事天生就能激起男生的某些興奮神經:“遲鷹下手真他媽的狠,當時周秦皓身邊跟了好些個兄弟,分分鐘就被他撂倒了,他打架挺有經驗,不打臉,專撿不留傷的軟肉捶,就只剩下疼了,醫院都檢查不出來什麼,揍得周秦皓都叫媽了,我也算是見識到了。”
“那你也該去幫忙呀,萬一遲鷹受傷怎麼辦。”
但這笑意也有些苦澀。
“老子算什麼優等生。”
“沒錯,這絕對不能忍,換了我也得出口氣。”
次日清晨,蘇渺來到教室,聽周圍男生討論,周秦皓分數幾乎扣成了零光蛋,而且還要面臨鉅額賠償。
“你是遲鷹的小班長。”
蘇渺怔了一下,無邊的思緒宛如雲潮一般在腦海裏翻涌着,脣瓣輕輕地抿了抿:“誰教你說這個。”
工人將機器人斷掉的手臂重新焊接了上去,說道:“關節斷了,還能修,內部重要零件沒損壞,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