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明媚陽光。
一切如此美好。
如果沒有地面之上上百道密集轟來的離子炮的話。
林森一頭扎入了厚厚的雲層之中,似乎想借這雲層躲避離子炮的繼續轟擊。
一入雲層,場景立變。
哪有什麼雲層,周圍分明是無數環繞的戰機。
清一色的女妖戰機。
地面的沙蟲,重新鑽入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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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黯然的威斯克,剛欲舉步離開,一抹異樣忽在他心中涌起。
不對。
若是這具克隆體,當真擁有不俗的智慧,爲何不懂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很明顯,控制了他,這些沙蟲便再無威脅。
難道,這傢伙已經看穿,他的戰力實還在那些沙蟲之上。
剛剛邁出的腳步霍然停下,威斯克仰頭上望。
前一刻還漂浮於頭頂之上的厚厚雲層,已然消失。
萬里晴空,沒有一絲雲彩。唯餘密密麻麻的戰機,包圍着那孤單的白色身影。
只是,陽光下,幽靈戰甲耀耀生輝,仿似臨空的戰神。
不對,也許,這是故意!
威斯克的心中,猛然涌起希望,儘管他也不知道,這希望到底從何而來。
林森身上的通訊器,忽然響起。
“沒成想,你們的虛擬幻境,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對方還未開口,林森已是苦笑,“我的主人,還是低估了你們。所以,你們使徒,當真是想跟歐陽虛彥徹底一條路走到黑了麼?”
“所以,林森並未預見這樣的未來?”沈光遠的聲音很平淡,又似乎有些淡淡的失望,“所以,他更不可能預見自己的隕落,他當真已經消失了。”
“預見,不過是短暫的未來而已,他又豈可能盡數窺見。”插入的另一聲音,明顯便是陸離的,“有一點,你依然錯了。若你的主人,當真預見過未來,便會知道,我們並非沒有將歐陽虛彥交給你處置的可能。只要你的主人,依然擁有高於他的價值。但顯然,你的主人沒有。只有主,才能真正掌控一切。”
“呵,你們倒還真是無恥。所以,從沒有所謂的盟友,只有利益?”
陸離應道:“只有利益,纔是永恆。你的主人,早該明白。”
“所以,爲了利益,你們也可以背叛你們的主?”
沈光遠淡然道:“這樣的言語,毫無意義。你不是林森,所以不會懂。”
“也許。我不過是與你們相似的存在罷了。所以,戰吧。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話音方落,幽靈戰甲肩部的反物質炮護罩倏然開啓,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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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助天上軍事衛星監控着一切畫面的沈光遠立時色變:“立刻幹掉他!要快!”
該死的,他竟忘了,這不過是一具克隆體而非真正的人類。他也不會有人類那種恐懼、那種毫無意義的情感,一切,只會遵照事先設定的命令行事!
同歸於盡!他竟忘了,眼前的克隆體,擁有同歸於盡的手段!
上百道紅色的光柱剛自女妖戰機上射出,反物質炮已先一步以離子束的方式轟出了炮口。
沒有目標。
反物質炮剛離炮口,便與空氣產生反應,正反物質的互相作用,釋放了無比恐怖的能力。
湮滅。
以林森所在爲爆炸中心,極度耀眼的光華過後,所有一切,盡數湮滅。
沈光遠的衛星監控畫面,一片炫白。
仰頭上望的威斯克,瞬間化作了一團濃郁黑霧。
儘管如此,這團黑霧,依然在後續到來的狂暴衝擊波下,像是颶風中的濃煙,被瞬間撕裂成線,許久之後才重新漸漸匯聚成團。
可怕。
這到底是早有預見下的安排,還是無奈下的自爆?
疑問,再次自威斯克的心中涌起。
他更希望是前者。
晴空萬里,一切彷彿從未發生,但密集的女妖戰機,早已點滴無存。
儘管只是二十架女妖戰機,其餘一切不過是虛擬幻境的模擬,但這樣的損失,依然讓陸離無比心痛。
庫侖行星的人類,這段時間裏自行打造出的女妖戰機,可全在這裏了,如何能不令陸離感到心痛。
也許,該向彭雲與雷諾下手了?奪取他們所掌控的全部戰爭機器?
可是,那樣的大戰一旦真正開啓,儘管最後的勝者毫無疑問只會是它們,可最終又能有多少戰爭機器能夠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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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還在那裏思考,沈光遠卻已開始回看方纔的畫面。
與威斯克一樣,此時的沈光遠,也在懷疑,這到底是林森早有預見下的安排,還是無奈下的自爆。
畫面猛然定格。
沈光遠的雙目爲之一凝。
幽靈戰甲的肩部反物質炮隱藏護蓋雖然盡數開啓,可並非四個全數點亮,而是僅有其中的一個泛着幽綠光芒。
四分之一,只有四分之一的反物質炮啓動!
再聯想到,反物質炮竟然能搶在女妖戰機之前開火,沈光遠更加確定,對方早就有了準備。
所以,他當真知道,會有這樣的場景,故而先前一切只是僞裝?
他當真早已預見了這一未來?
可這又如何可能!主的遮掩,難道也已對其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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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爲關鍵的畫面,被炫目的光芒所遮掩,沈光遠、陸離、威斯克以及高空之上另一艘戰艦上的歐陽虛彥,都未曾發現其中的真正奧祕。
爆炸發生的那一刻,林森的身周,憑空出現了一個金色的護罩。
神聖無敵之下,反物質炮的爆炸,被其盡數擋住。
同一時間,躲在遠處女妖戰機上的吉安娜,也發動了她的傳送魔法,將林森瞬間召喚到了戰機之上。
依靠預見到的未來,林森早已掌控了一切,並將最後的發動時刻精確到了毫秒。
威斯克並沒有猜錯,林森早已預見到了這一切,先前那些倉惶的所行,不過是僞裝,但這也已在預見之中。
唯一的改變,只在最後。
林森預見未來的能力,已變得更加強大,但這依然不是沒有弱點。
除了直接關係到主與第二主宰的場景,依然無法直接預見外,最大的弱點,便是節點。
節點之後,便是改變的時間流,再無法事先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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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待會的所行,纔將是真正的冒險。
第一個意識到這一點的趙飛燕,通過通訊器向林森輕道了聲小心,便不再開口。
她不想引起還不曾想到這一點的顏如卿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