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蘭泡完澡,兩個丫鬟捧了棉布與衣裳上前,伺候她更衣。
寢衣乃絲綢所制,簡單大方,寬鬆得體,但依舊難掩一副傲人的身材,丫鬟們不論伺候多少次,每一次都能被羞紅臉。
繫好最後一顆釦子,丫鬟退至一旁,福低身子。
荀蘭挑開簾子,回了臥室。
兩個丫鬟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同是女人,看看並沒什麼大不了,但夫人的身體實在是美得有些不像話,她們是女人她們都受不了,可惜而知,老爺究竟有多喜愛夫人了。
“聽說了沒,老爺今晚又宿在夫人屋裏了。”尖臉丫鬟,名叫秋萍的,笑着說。
鵝蛋臉,名叫春之的丫鬟羨慕道:“你該說老爺哪晚不在夫人的屋子?咱們夫人自打嫁給老爺,可就從未房中寂寞過。”
“噓——”秋萍比了個手勢,壓低音量道:“當心讓人聽見。”
春之渾不在意道:“聽見也沒什麼,我說的是大實話,咱們夫人就是受寵,老爺獨寵夫人一個,別的誰也看不上!”
秋萍比春之晚來兩年,不如春之瞭解府裏的行情,好奇地問:“老爺從前和公主有這麼好嗎?”
“當然沒有!”春之將荀蘭換下的衣裳收起來,“公主哪兒有咱們夫人漂亮?她也不過是仗着自己身份尊貴,又是老爺的元配,爲老爺誕下了子嗣,才與老爺相敬如賓的。可是你想想,世間男兒,誰不偏愛美色?就得咱們夫人這般美貌的女子,才能把老爺的心栓得緊緊的。”
秋萍怔怔地道:“夫人……確實美若天仙。”
春之哼道:“美的女人多的去了,咱們夫人不僅是臉蛋美,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美!”
尤其那一對傲人的酥胸,與一雙修長的美腿,只是想一想,便會讓人血脈噴張。
秋萍忽然笑着道:“夫人夜夜承寵,想來不久,就能給鎏哥兒添個弟弟了吧?”
春之打着心裏的小九九,笑道:“是啊,夫人還這麼年輕,一定會再有孩子的。”
說罷,眸光一掃,看見一道蜿蜒而過的黑影,嚇得手裏的衣裳都掉了!
秋萍忙道:“怎麼了?”
春之驚魂未定道:“我……我剛剛好像看見……看見蛇了……”
秋萍看了看:“沒有啊,你看錯了吧?姬府每年都派人清理府邸,不會有蛇的。”
春之揉了揉眼:“也許真是我看錯了。”
卻說荀蘭回了屋,見姬尚青穿着單薄的寢衣坐在牀頭,被子蓋到腰部,手上捧着一本書,似乎在等待她時無聊地打發着時間。
荀蘭的睫羽顫了顫,輕輕地走到燭臺前,吹滅了蠟燭。
姬尚青將書冊放到一旁。
之後的事,就有些不可描述了。
然而就在二人即將進入正題時,一道小黑影爬上了牀鋪,緊接着一聲慘叫從某人的嘴裏跑了出來……
……
青蓮居,喬薇都睡下了,又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
半夢半醒被這種聲音驚醒,喬薇的小心肝兒都顫了一下,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忙披了衣衫起來,打開門就看見是灑掃的吳媽媽摔了一跤,把曬衣服的架子撲倒了。
吳媽媽見自己將主子驚醒了,忙跪下磕了個頭:“少夫人恕罪!”
喬薇看了看一地狼藉,心知那一下摔的不輕,遂問道:“你沒事吧?”
吳媽媽顯然沒料到喬薇關心的會是自己究竟有沒有事,狠狠地怔了一下,才說道:“奴婢沒事。”
喬薇打了個呵欠:“沒事就去睡吧。”
“……是。”吳媽媽應下。
喬薇轉身進屋。
吳媽媽張嘴,欲言又止。
喬薇關上門,吳媽媽又突然衝了過來,壓低音量道:“少夫人!”
喬薇一怔,打開門看向她:“有事?”
吳媽媽低聲道:“奴婢剛去了趟膳房,回來的時候路過桐院,聽說桐院出事了。”
喬薇望了望空蕩蕩的屋子,冥修不在呢,他倆沒親熱,怎麼桐院還能出事?
喬薇就道:“出了什麼事?”
吳媽媽道:“老爺被蛇咬了。”
姬尚青被蛇咬了,大半夜的,這個消息本該藏住的,但他那聲慘叫實在太可怕了,連桐院外的過路丫鬟都聽見了,丫鬟即刻奔往落梅院,把消息告訴了姬老夫人。
姬老夫人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一邊吩咐冬梅去青蓮居請喬薇,一邊讓榮媽媽伺候自己更衣,隨後叫了個滑竿,火急火燎地去了桐院。
老夫人都出動了,二房與四房自然也被驚動了,紛紛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前去桐院看熱鬧。
是的,看熱鬧,自打被這個大哥關了酒館與賭坊後,姬霜與二哥就對這個大哥十分的不滿了,聽說他沒蛇咬,二人心裏都是一陣稱快。
“快點,快點啊你們!”姬霜坐在滑竿上催促道。
秦冰宇是用走的,他不解地問自家夫人:“你不是還在生大哥的氣嗎?這麼着急去看他幹嘛?”
姬霜呵呵道:“我怕去晚了,傷口癒合了,我都看不着了。”
幾人幾乎同時抵達的桐院,姬老夫人拉着喬薇的手,二話不說往荀蘭的屋子走去,門口,周媽媽小聲與榮媽媽講了幾句榮媽媽,榮媽媽面色大變,攔住姬老夫人與喬薇,將二人輕輕地帶到了一旁:“大夫人已經去請大夫了,很快就能到了,您與少夫人先在明廳坐會兒吧?”
姬老夫人道:“請什麼大夫啊?小薇不就是大夫嗎?”
“這……”榮媽媽的老臉紅了紅,輕咳一聲道:“老爺是少夫人的公公,怎能讓少夫人看了老爺的身子?”
姬老夫人愣住了,先前只顧着擔心兒子,倒是把這一茬兒給忘了,男女有別,雖說大夫在男女之防上可較常人松備些,但那是男大夫,小薇畢竟是個女人,臉皮薄,恐是不大好。
“小薇……”姬老夫人看向喬薇。
喬薇笑笑:“沒什麼,在大夫眼裏,沒有男人女人,只有病人。”
她上次還扒了姬尚青的上衣,給他鍼灸呢。
對一個外科大夫來說,這都不叫事兒。
榮媽媽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咬的不是地方兒。”
喬薇的眼珠子動了動:“什麼,地方?”
榮媽媽簡直難以啓齒,用帕子掩了掩嘴,湊近喬薇,小聲得不能再小聲地道:“當時,老爺正與夫人行房,一條蛇從老爺的後面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