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嫣聽了這話，反問了一句：“我爲什麼不能將李千蓮放回去？我們之間的約定是說，將那個記錄了百官隱祕的冊子給你。這一點我做到了就行，其他的，你管我怎麼做呢！”
蕭泠聽了這話，有些不悅，卻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蕭嫣說這話，其實也沒有錯。
是否放了李千蓮，並不在她們約定的內容之中。
也就是說，是否放了李千蓮，是蕭嫣的自由。
蕭嫣從蕭泠的神情之中看出了猶豫，開口道：“你要不要聽一聽我這一次的交易內容，再好決定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蕭泠看着蕭嫣，開口說：“你說來聽聽。”
“鎮南軍現在在我手上，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李星辰現在是皇帝，對上我，他的勝算也不大！你這次會出來，應該也是爲了準備好退路吧？”蕭嫣說。
蕭泠抿嘴，沒有說話，因爲蕭嫣說的都是對的，她無話可說。
蕭嫣頓了頓，繼續道：“這個退路，我給你！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證城破之時，你死不了！”
蕭泠看了蕭嫣片刻，隨後又看向蕭嫣身邊那個戴着面具的男子。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慕非寒。
慕非寒在東陵只是一個王府的世子，回到西瀾，雖然也是世子，但是二者完全不一樣。
他在西瀾，是皇室血脈。
西瀾皇室本來就人員凋零，西瀾的太子還是一副病弱的樣子，似乎時刻都會死掉。
也就是說，這西瀾最後繼承皇位的，有可能就是慕非寒。
蕭泠覺得，溶蝕李星辰失敗，她就一定要找一個新的目標。
而慕非寒就可以作爲這一個目標。
於是，蕭泠開口說：“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蕭嫣微微眯了眯眼睛，平淡地開口：“有什麼要求，你說來聽聽。”
蕭泠十分不客氣地說道：“事成時候，讓我留在慕世子身邊。”
慕非寒聽了這話，臉色難看了幾分。
他正要開口，卻被蕭嫣伸出手攔住了。
蕭嫣先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來：“你們一個個想要留在他身邊，他是香餑餑嗎？”
最開始是容清笛，然後是西瀾四大家族的那幾個姑娘。
最後就是蕭泠。
蕭泠眉頭微微皺了皺，開口問：“你們？還有誰？”
蕭嫣表情變得冷漠起來，開口說：“你別管有誰，送你三個字：別做夢！我蕭嫣的人，你就別妄想染指了！”
蕭泠臉色不悅，開口說：“那我們的合作，是不是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聽了這話，蕭嫣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她無不嘲諷地道：“找你合作，是給你活下去的機會，你以爲我非要跟你合作不可？既然你那麼想死，那你就回去等死！我現在再問一遍，跟我合作，我保你不死，你要不要合作？”
蕭泠臉色慘白到了極點，她知道，蕭嫣說的沒有錯。
如今，蕭嫣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完全可以將她弄死。
她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蕭嫣還找她合作。
她之前以爲蕭嫣是沒明白這一點。
如今看來，她對這一點，簡直就是一清二楚。
“你爲何要跟我合作？爲何要保我的命？”蕭泠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
蕭嫣聽了，慢悠悠地開口說：“原因很簡單，因爲我想要李星辰衆叛親離，我想要你活着，但一無所有！”
蕭嫣嘴角勾着一個弧度，慢悠悠地說：“對於別人來說，死亡是一個懲罰。但是對你來說，活着，卻一無所有，一定更痛苦吧？”
蕭泠驚愕地看着蕭嫣，她是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確實，對於她來說，讓她一無所有，不如將她殺了。
因爲經歷過那樣的日子，所以不想回到那樣的日子。
可是，讓她去死，她又不甘心。
最後她只能開口說：“我跟你合作。”
知道蕭嫣目的是讓她一無所有，但是，她不會坐以待斃。
反正，先活命要緊。
蕭嫣嗤笑出聲，開口說：“行，那你先回去吧。需要你做什麼，你會知道的！”
蕭泠皺眉：“難道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得做嗎？”
“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蕭嫣反問了一句。
蕭泠一噎，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只是最開始蕭嫣的態度給了她錯覺。
但，只是錯覺而已。
想着，蕭泠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慕非寒。
她本來想要在慕非寒眼裏看到一絲對蕭嫣的不滿，或者對蕭嫣的不贊同。
然而，她看到的是慕非寒始終看着蕭嫣，眼神柔和，似乎可以掐出水來了。
她皺了皺眉頭，最後轉身離開了。
逐月目送蕭泠離開後，低聲朝着蕭嫣道：“姑娘當真要跟蕭泠合作？真的要給蕭泠活路？我們分明可以將他們趕盡殺絕，不是嗎？”
蕭嫣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說：“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有蕭泠這個內應在，可以避免很多正面衝突，可以少犧牲更多的將士。將士們信任我，願意跟着我自然也要對得起他們的信任。能減少傷亡，就儘量減少吧！更何況，我確實想要蕭泠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蕭泠是那種爲了往上爬，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蕭嫣覺得，對付這樣的人，就是讓她一無所有，讓她低到塵埃裏，讓她永遠都爬不起來，永遠都身處底層，永遠看不到希望。
逐月聽了蕭嫣的話，算是明白了這個問題。
她開口說：“姑娘請放心，等這件事過去之後，蕭泠一定會一無所有，生不如死的。”
既然姑娘想要這樣的效果，那洛安城必定傾盡全力給姑娘呈現這樣的效果。
洛安城盡力而爲，一定可以讓蕭泠永遠痛苦，永遠無法翻身。
蕭嫣聽了這話，笑了笑說：“既然如此，我就要先謝謝逐月姑娘了！”
“大小姐太客氣了。”逐月笑着說了，“我先出去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呢！”
逐月說完，就轉身離開。
這時候，慕非寒才低聲問：“嫣姐的人，是不是都沒有任何人可以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