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她走來,笑着問她,“你真的願意跟我回京城。”
他沒想到,沈音音會願意給他機會。
沈音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如果你拿到了我的救命藥,我受制於你,當然要什麼都聽你的。”
沈音音的聲音柔和清淺,秦妄言心裏頭劃過了別樣的感受。
去C國搶藥有多危險,沈音音肯定很清楚吧。
她給秦妄言這個機會,是因爲,她在保護赫尊嗎?
秦妄言臉上的笑意不減,他又問道:“如果我在你的婚禮前,從C國帶藥回來,那時候,你會跟我回京城嗎?”
沈音音身上穿着傭人給她換上的睡裙,香檳色的絲質睡裙,在牀沿上鋪展開來。
柔軟的布料勾勒出她的身形曲線,蓬鬆的墨發搭在她的肩頭,面容素淨的她慵懶嫺和。
只是她的臉色比平時蒼白,那雙漆黑的瞳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就像人偶的玻璃眼球,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注視着秦妄言。
“我不會食言的。”沈音音對他說。
“你也不會和赫尊結婚的,是嗎?”
“當然。”沈音音應的爽快。
以此來和秦妄言做交易,只要他稍微在乎沈音音一點,他就會爲了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男人靠近她。
他俯下身去,幽暗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似要把沈音音,圈禁於自己所設下的牢籠內。
他勾起脣角,即使知道,沈音音是故意讓他去涉險的,他也甘之如飴。
秦妄言的嗓音,性感沙啞,“你放心,我會把Omega-3大腦強化藥物,從C國帶回來的!”
說到這裏,他注視着沈音音,卻提到了其他人,“到時候,也希望赫少能遵從音音的意願。”
男人的呼吸落在沈音音的臉上,似在調情般,問她:
“音音,要是姓赫的那傢伙,根本不肯放你走,那怎麼辦?”
沈音音偏過頭,看向赫尊。
赫尊臉上笑意深沉,他朗聲道:“秦三爺若能在一週之內,就拿到C國1號實驗室等級最高的藥物,並能活着回到港城,那赫某甘拜下風!
三爺不用擔心,我不會放音音走,畢竟我是不會強迫音音,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我會遵從音音的意願,大美人的心不在我這,強留她也是沒用的~”
赫尊眼裏流淌過冷傲的情緒,他用兩根手指,支着自己的額頭,又說道:
“不過,在這裏我要勸三爺一句,你還是掂量一下自己的人,有沒有本事闖入C國的1號實驗室吧!
你可能不知道,光是把鎢鈉金運出C國國門,我可是損失了不少人!”
提到鎢鈉金這事,赫尊忍不住磨起了後槽牙。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C國國寶鎢鈉金,本來是想作爲港城豪門,送給華國領袖集團的投名狀,卻沒想到會被秦妄言截胡了。
那麼珍貴的,今後不可能再拿到的鎢鈉金,竟成了秦妄言女兒身體裏的,一根小小的心臟支架。
赫尊心痛扼腕,他的喉嚨裏,溢出輕聲嘆息。
“三爺,你見識過C國人的手段嗎?那些死在C國邊境的人,會被吊起來用鞭子抽打至皮開肉綻,再讓白頭鷹啄食他們的身體!”
他說了那麼多,卻沒有得到秦妄言的迴應。
赫尊擡起頭看去,就見男人一隻手撐在牀上,另一隻手正觸摸着沈音音的臉。
赫尊看不到秦妄言此刻的表情,但他見到秦妄言的舉動,明顯就不爽了,太陽穴跟着鼓脹起來,握緊成拳的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
房間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秦妄言只沉浸於,他和沈音音的二人世界裏。
他看沈音音的眼神,充滿了寵溺的情緒。
沈音音並沒有躲避他的觸碰,反而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溫度,想從中找到一點,她與秦妄言之間的記憶。
她直視向秦妄言那雙淺茶色的眼睛裏,倒映出的自己。
此時此刻,男人給了她一種,他好像很愛她的錯覺。
沈音音心臟一抽,酸脹的氣息在她的胸腔裏瀰漫開來。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指,就從她冰涼的臉頰上滑落,他直起身,對沈音音說
“我這就前往C國。”
“你親自去?”
她以爲,秦妄言會安排自己的下屬去C國,他只要在華國邊境,接應自己的下屬就行。
沈音音給他的任務艱鉅,但秦妄言並不需要,以身犯險的。
男人笑道,“去偷東西,目標肯定不能太大,又要做到萬無一失,那就只能我親自去。”
他的聲音極致的暗啞深沉。
“音音,你要等我,一週內,我會帶着藥回來的。”
他好像很怕沈音音不等他了,說好了給他一週的時間,等他離開港城後,沈音音會不會明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就算會讓你不高興,我也要說,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別人!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能讓任何男人擁有你!”
她的睫羽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輕輕撲扇着,冷豔的容顏被一層薄霜覆蓋。
她並不意外,秦妄言會這麼說,他的霸道和偏執,是她早已熟悉的。
沈音音張開淡粉的脣,吐出聲來,“那……你願意,爲我而死嗎?”
男人眸裏的笑意擴散開來。
“我曾經想要你愛我,可不管怎麼做,都得不到你的愛。
我就對自己說,得不到你的愛,那就讓你恨我好了,畢竟恨會比愛更長久,我沒法成爲你愛的那個人,那就成爲,你最恨的那個人吧!”
以前的他,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
他以自己認爲對的方式,去疼愛一個女人,卻沒想到,他所愛的人,會如細沙一般,從他的手中溜走。
“可現在,我又不想看到你恨我了。”秦妄言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認真的情緒。
“因爲恨是一件,會讓你很痛苦的事。你什麼都不記得,一切皆忘,本該是無憂無慮,不識愁滋味的,卻因爲恨我,讓你痛苦萬分,讓你一見到我,就流眼淚。”
沈音音就聽男人自嘲的低笑了一聲,他的喉嚨如被刀割一般,涌上了腥甜的味道。
“你希望我死嗎?”
沈音音沒有回答,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好像她說希望,這個男人又會讓她,在他的胸膛上,捅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