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恐怖氣息爆發的剎那,整個禁區大地波動,所有在禁區內誕生的詭異,無不顫抖匍匐,向着血肉山的方向膜拜。
蒼穹憑空出現雲霧,急速的翻騰化作漩渦,轟隆隆的轉動起來。
禁區也在這一刻捲起風暴,與蒼穹漩渦相連,觸目驚心。
而身爲這一切源頭的許青,此刻在這風暴中,在這漩渦下,身體彎曲,強烈顫抖,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難以形容的劇痛,如天崩地裂一般在他的身體以及靈魂中橫掃,撕裂了他的神靈之軀,散出漆黑的毒霧。
這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將許青第一神態的身體完全覆蓋,竟形成了一個更爲高大的身影。
漸漸,這身影慢慢站直了身軀,擡頭看向血肉山上的老九的一刻,氣勢驚天。
其完整的身軀,也在這一刻展現出來,全身上下看不見任何皮膚,被黑色的鎧甲籠罩,就連頭顱也是這般。
雙目的位置,燃燒着幽幽之火,冷漠之意,格外明顯。
整體去看,古老與黑暗,就是此身影給人的第一個感覺。
而從鎧甲上嫋嫋升起的一縷縷黑霧,在其背後匯聚,如同一件可以遮天蔽日的黑色披風。
隨着披風的飄搖,腐朽與劇毒,擴散天地。
似一切生命在其面前,都將枯萎,都將滅亡。
給人一種極致之感,如魔一般。
其背後的神藏,此刻只剩下了紫月。
老九動容。
許青的第一層神靈態,他只是點頭,而如今這第二層,則是化作了波瀾。
“我好像……見過。”
老九心底喃喃,微微俯首,凝望許青,重點觀察的是許青的靈魂波動,隨後以一種奇異的音調,低沉開口。
“告訴我,你的真名。”
這句話,似乎蘊含了某種神祕的力量,迴盪天地,掀起波瀾。
老九在驗證,眼前之人,是否還是許青。
許青站在那裏,與老九對望,半晌後其目中幽火晃動,口中傳出沙啞之聲。
“許青。”
老九聞言,點了點頭。
“你現在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許青沉默,仔細的感受如今的狀態,那是一種無慾無求一切淡漠的思緒,且保持一種絕對的理智。
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觸神。
於是淡淡開口。
“很好。”
老九沉吟,接着右手擡起間又一塊赤母血肉出現,望着許青,傳出低沉之聲。
“你想不想,去感受一下你的第三層神靈態?”
許青聞言揮手,一塊同樣大小的赤母血肉在其手中出現。
“我試一試。”
說着,他沒有任何遲疑,將這塊血肉送入身後的紫月神藏內,落入的一刻,紫月神藏傳出滔天巨響,如無數雷霆炸裂,轟鳴天地。
緊接着,紫月神藏爆開,來自其內的神源向着許青涌來,飛速融入其體內,在這過程中,許青的身體再次出現撕裂。
可他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是感受不到痛苦,而是一切都被他絕對的理智壓制下來。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出現了更多的變化,首先是鎧甲下的長髮,急速的生長,最終落在地面,向着四方散開。
色澤已然變成大紫。
更爲驚人的,是其背後在這撕裂下,彷彿有羽毛出現,還有一輪紫月,似乎也要隨之升起。
比第二層神靈態更爲恐怖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從許青的身上驚天爆發。
蒼穹出現紫色閃電,一道道劃過,給人一種強烈的禁忌之感。
天地爲之色變,老九的身體更是從血肉山上站了起來,盯着許青,目中出現劇烈波動。
“他在……升格!?”
老九心底波瀾翻騰之際,許青忽然身體一震,身軀出現了碎滅的痕跡,甚至有一些血肉,已經化作飛灰,正在飄散。
第三層神靈態還沒有完全展現,可他已到極限。
“靈魂以及身體無法承受,繼續下去,將灰飛煙滅。”
許青平靜開口,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般,接着吐出一口紫氣。
而隨着這口氣的吐出,好似時間倒流,他的長髮飛速收回,背後紫月落下,氣息也在銳減。
下一瞬,他迴歸到了第二神靈態的樣子。
所有融入體內的神源,在這過程中散出,於他身後重新化作紫月神藏。
第三神靈態,展現失敗。
以許青如今的基礎,哪怕有赤母血肉,但依舊還是很難將第三層成功形成。
與此同時,他的第二層神靈態也到了極致,身上的鎧甲融化,成爲毒禁神源,連同其體內的一切屬於毒禁之力全部卸下,匯於身後,使毒禁神藏重新形成。
唯有第一層神靈態,依舊完好。
而許青的心神,也隨着這些變化,重新升起了屬於人性的情緒,呼吸變的急促,心中波動巨大,向着凝望自己的老九,抱拳一拜。
“多謝九爺爺!”
許青凝重開口。
通過老九的相助,他雖沒有將第三層神靈態展現出來,但這個過程對許青來說,極其珍貴。
不但幫他找到了運用神藏的方式,更是助他提前感受了神靈態的心境。
這對許青而言,可以讓他在下一次展開神靈態時,更爲從容,瞭然於胸。
還有就是這第一層神靈態,許青此刻能清晰感知,自己如今的底蘊,哪怕一直保持第一層,也都不成問題。
老九深深的看了許青一眼,微微點頭,隨後雙目閉合。
許青沒有過多打擾,取出一塊赤母血肉放在了一旁,接着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塊,恭敬的放下,這才離去。
隨着身影走遠,他的形態也逐漸改變,不再是第一層神靈態,而是化作正常之身,消失在了禁區。
唯有血肉山依舊屹立,其上的老九,一動不動。
只是他神情看似如常,可心底的波瀾,依舊還在翻騰。
許青身上的變化,讓老九依稀間似乎有了一些思路。
“在這孩子身上出現的情況,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變化,也是一條新的道路。”
“父親……是否也同樣在走這條路?”
喃喃中,他睜開眼,望着許青離去的方向,又看向地面放着的兩塊赤母血肉,其表情中的冰冷,也融化出了一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