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下頜一緊，伸出手，毫不猶豫地在端木雅望的幾個穴位上快速點了幾下。
端木雅望動彈不得。
甚至開不了口。
她只能任由方夫人捏住了自己的下顎，將血灌進了自己的嘴巴！
“唔！”
她不要喝！
“唔唔唔……”
她不要……
然而，一切由不得她，血液一汩汩滑進喉嚨。
滋味腥甜，居然別有一番滋味。
她體內的靈力在血液進入的瞬間如火灼燒，她身側的原動天劍再次吱吱吱吱的晃動了起來。
她感覺原動天劍想要破鞘而出！
她想起了夢中漫天的火光，一次次灰燼後的世界，還有每一次大火後，她都嗅到了血腥味……
不！
不行！
她要忍住，劍不能出鞘！
“放開小雅望！”
＂放開她！＂
殷徽音和夜弄影在十多米遠，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痛苦的要爬起來阻止方夫人。
一杯血液卻已經被灌進了端木雅望體內。
端木雅望只覺得體內有有一股股烈火在灼燒着，蝕骨的疼痛蔓延着四肢百骸。
這些烈火卻還覺不夠，它們想要衝破體內，尋找更廣闊的的空間，更多的氧氣，更足的燃料去爆發！
“唔……”
她痛苦呻吟。
“還不夠。”
青衫男子看着，語氣裏那一派悠然沒了，他不知爲何，語氣有些凝重，“還要繼續刺激。”
“我之前已經餵了兩杯了。”方夫人冷然反駁，“再喂下去，只怕後果是我們承受不住的。”
“呵。”
青衫男子輕笑，“我們想要力量是越大越好，越大我們機會也就越大，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大，我們有什麼是承受不住的？”
“再說了，她現在比第一次爆發的時候有耐力多了，第一次喝了一點血，第二次喝了差不多兩杯，現在卻三倍還刺激不到，就不怕她請醒來後砍了我們？”
“她婦人之仁。”藍衫男子冷冷說，“估計跟着幾人處出感情了。”
“我沒有。”方夫人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物極必反，我只是怕一切不受控制，會功虧一簣！我建議不再餵了，先等等等。”
“等？”青衫男子朝海邊一指，“你看，要等多久？我們等得起，它們等得起？你要浪費多少這些東西，少了我們資源不夠，計劃達不到又誰去替這一切負責？”
“你……付得起責任麼？”
方夫人朝海邊看去，只見有些發狂的禿鷹一直過不來，不知爲何在爆體而亡。
血液一層層淹沒在藍色海洋裏，最後沒有一絲蹤跡。
“藍色血液？”
青衫男子的話，讓不只是方夫人朝海邊看去，殷徽音和夜弄影也下意識朝海邊看去。
便看到那些禿鷹爆體後，血液是粘稠的藍色。
“沼澤之地……”夜弄影神色凝重，她跟殷徽音說：“那些禿鷹的血液，也是藍色的。”
“嗯。”
殷徽音也想起來了。
只是，這裏的禿鷹比起沼澤之地的大了兩三倍之多，羽翼也豐滿許多，彷彿早則之地的禿鷹是幼年，這些禿鷹是長大後的……
兩人的話並未引起方夫人三人的注意。
三人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
方夫人目光從海邊拉回來，留意到原動天劍已經沒有動靜了，她一怔，擡眼看向雙眼通紅得要充血的端木雅望，“你居然還有意識？”
“意志力不錯。”
她誇了一句，眼神卻更爲冷酷，“只是，你越控制只怕你身邊的人受苦便更多。”
說罷，她捏着燒杯轉身，“師兄，繼續。”
“好。”
藍衫男子應一聲，然後動手一劃，在小白鹿另一隻手腕上再次劃破了一個大口子！
青衫男子對此很滿意。
“白白！”
殷徽音痛心大叫。
夜弄影閉上眼，不忍再看，她咬着手臂才忍住了哭聲。
端木雅望的視覺恰好能將剜手腕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她卻發不了聲音，更加動彈不得。
嘴角溢出了血跡。
那不是被灌進去的血，是她爲了阻止體內靈力暴動，阻止原動天劍暴動，一遍遍咬緊牙關，因爲過於用力，眼前的畫面太過痛苦，從胸腔噴發出來的血跡。
她不想忍了。
她好想一刀砍死了他們……
“吱吱吱……”
她這個念頭一出，原動天劍便再次立即響應。
但是，不行。
她體內的火爆發不出去，原動天劍沒辦法出鞘。
“血不夠。”
這時，方夫人說：“血快流乾了，流不出來了。”
殷徽音和夜弄影心驚膽戰，擡頭看去，果真遠遠的看到小白鹿的手腕流不出更多的血了。
“……白白，血被抽乾了？”
殷徽音難以接受，他激動地爬起來：“不行，我要殺了他們，我要……唔！”
他剛爬起來，青衫男子哼了一聲，“礙眼！”說罷，便不屑地彈了一指過去。
彈指靈力爆發如巨浪，被靈力吞噬過後的殷徽音無絲毫抵抗這裏，就被浪潮拍飛到一塊海石上，吐了幾口鮮血，連動也動彈不得。
夜弄影看得拳頭緊握，卻又無能爲力。
他們如今只是別人板上砧板上的魚肉……
“只有半杯，先試試吧。”方夫人看小白鹿傷口再大，卻再也流不出血液，擰眉說：“不行再另想辦法。”
“廢物！”
藍衫男子將小白鹿一把扔了。
小白鹿身子軟綿如破布，砸在地上幾乎沒有什麼聲響。
彷彿死了一般。
“吼吼！”蹤犬在青衫男子腳下不斷後腳。
“吵死了！”
青衫男子腳下重重一踩，“再叫將他扔海里！”
“嗚喵……”
萬物有靈，蹤犬自然聽懂了，它低聲嗚咽，不敢再叫。
方夫人看也不看小白鹿一眼，端着血回來。
端木雅望通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很恨？”方夫人看着端木雅望，淡淡說：“恨是最好的，最好恨得能夠爆發出來。”
但是原動天劍沒動。
方夫人看了一眼劍鞘，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她捏起她的下巴冷冷開口：“希望這一次，這血足夠，不然……後果你可能承受不起來！”
話罷，她摁住端木雅望的下顎，再次將血液灌進了端木雅望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