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一臉溫文,“大家都這麼說,我以前也認爲喬小鯉她就是運氣好,但我現在覺得,她也不止是運氣好……”
談合作項目的商人,必須永遠都帶着一副微笑,連裴昊然自己也挺討厭自己這樣僞裝,但爲了生活,不僞裝也不行。
裴昊然朝她點點頭,牽着裴憶也跟着上了電梯。
“剛纔你夏阿姨說起你媽,你不高興了?”裴昊然牽着裴憶,注意這小傢伙繃着包子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剛纔裴昊然一直看着裴憶,所以纔沒去注意身邊的朱小唯。
“剛纔朱阿姨好像很害怕。”
裴憶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子,沒什麼精神似的,他聲音童稚單純,“君阿姨看見朱阿姨害怕,然後她就拖着朱阿姨走了……君阿姨沒有很兇。”
裴昊然看着電梯上行閃爍的數字,忽然聽到兒子的話,笑出聲。
“你那個君阿姨常常不把別人放在心上,夏垂雪要是向她示威,八成會被她氣死。不過,要是有人欺負她身邊的人,那喬小鯉尾巴都會豎起來。”
“君阿姨是不是也要離婚了?”裴憶突然問了一個成人的問題。
他覺得他君阿姨不喜歡君叔叔了,可能會像他老爸跟他媽媽一樣離婚。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裴昊然沒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君無謝的家事,哪輪到他去管。
各自回到酒店的套房,稍作休息之後,酒店準備好了自助晚餐,喬小鯉和裴昊然他們整理了着裝到大堂去喫東西,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有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只是今晚裴憶好像一直悶悶不樂。
“裴憶,男人如果長得矮的話,會被歧視的,你趕緊多喫點……”陸祈南很盡職拼命給孩子拿了各種菜餚。
裴憶低着小腦袋,一聲不吭地喫。
喬小鯉和朱小唯沒把夏垂雪今天下午說得話放在心上,這家六星級酒店富麗堂皇,頭頂一盞盞水晶燈閃爍着,那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富的各式菜餚,中央有樂隊鋼琴小提琴奏起,大家用餐的氣氛很和諧。
大門外已經黑成一片,風雪一陣陣肆虐地叫囂着,窗戶偶爾會震動地砰一聲,但被悠揚的音樂聲瀰漫忽視。
由於天氣惡劣,所以他們用完餐之後也沒有外出,晚上10點,喬小鯉關燈休息。
裴憶那小傢伙依舊跟她同一間套房,才六歲,居然害羞地縮在牀邊睡,然後摔牀底下,半夜還是喬小鯉撈他起來的。
竟然害羞還這麼堅持,喬小鯉是搞不懂孩子的思維。
今晚窗外的風颳得越來越大,喬小鯉皺着眉,拉起牀頭燈醒來,她光着腳走到落地窗前凝視外面的一片漆黑。
忽然她身邊多了小身影,裴憶睡得迷迷糊糊,估計是開了燈所以醒了,這小傢伙挺敏感的。
“裴憶,你回牀上去睡,我把燈關掉。”她其實睡不着。
裴憶剛睡醒,小臉蛋有些紅撲撲地,眼睛烏黑明亮,小手有些猶豫地拽了拽她,“君阿姨。”
喬小鯉低頭看他。
她發現,裴憶這六歲的小男孩表情嚴肅,眼珠子水潤潤的似乎忍着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