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說得一臉的委屈和理直氣壯，根本就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反倒是一心憎恨着姬荏苒誆騙了她。
這樣的小柳，讓姬梓昭想起了檀月。
同樣的急功近利，同樣的自私自利。
只是姬梓昭現在滿心想着其他的事情，並沒有空繼續跟小柳周旋，便開口道，“此事既是驚動了老夫人，爲還需回去周旋幾日，你且等我消息便是。”
“大姑娘您怎能如此的言而無信，大姑娘您不能走，不能走啊……”小柳一聽見還要讓她留下，瘋了似的抓着姬梓昭的裙襬。
霍年恭見此，已經知道四皇子妃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再是想着剛剛他對四皇子妃的輕視，心裏難免有些過意不去，邁步就是想要去阻止小柳的糾纏。
姬梓昭卻對霍年恭搖了搖頭，提起裙襬朝着門外走了去。
院子裏，小柳的叫喊聲仍舊不眠不休着，“大姑娘你怎麼能當個騙子，難怪從小到大府裏面的姑娘們都不願意親近你，就連過年喫團圓飯的時候，老夫人也將你給排除在外……”
霍年恭並不知曉姬梓昭的過去，如今聽着這話，眉頭就是皺了起來，沒想到一直被皇城百姓們罵做窩囊廢的人，在府裏面過得也是如此悽苦不堪。
踏雪的眼裏此刻也有了殺意，她家的小姐，何時需要一個背叛主子的奴才品頭論足？
姬梓昭加快腳步往外走着，察覺到踏雪的殺氣，握住她的手臂道，“小柳並不知道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若只是教訓小柳，等小柳察覺到什麼，定會拿着此事作爲要挾，等到那個時候就輪到我們被動了。”
“屬下去殺了她就是。”
“誰也不能保證，姬荏苒的人是不是還盯着小柳，一旦小柳出事，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姬荏苒，小柳說的話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現在還不是處理小柳的時候。
況且若仔細說起來，小柳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代價。
霍年恭從來就不知道事情還能如此辦的，看着姬梓昭從頭到尾的冷靜自持，有條不紊，真的就是隻剩下服氣了。
等幾個人上了馬車，姬梓昭纔再次開口道，“還請以最快的速度回去茶樓，越快越好。”
這次，霍年恭沒有任何的脾氣，拉緊馬繩就是衝出了巷子。
馬車在皇城的各個巷子裏面急速行駛着，馬車裏的姬梓昭靠在軟塌上，卻始終緊皺着眉頭心有難安，就是一雙手心都是滲出了汗。
想着小柳剛剛的話，再是想到五皇子的忽然獻殷勤，姬梓昭已經全都明白了，本來以爲四妹妹身上的祕密隱藏的已經夠深了，沒想到還是被姬荏苒給察覺到了，甚至是都已經悄悄告訴給了謝璟舟。
是她大意了。
姬梓昭伸手掀起車簾，緊盯着車窗外急速略過的景象，只希望四妹妹那邊能夠暫且先行穩住，千萬不要被姬荏苒鑽了空子纔好。
踏雪跟在自家小姐的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小姐的臉色如此差過，心裏也是跟着惴惴不安了起來。
與此同時，隨着天色漸暗，參加學子飲的學子們也散去了大半。
帝后明顯有些疲憊了，在一衆皇子們的陪同下出了茶樓，可就在衆人沿着護城河邊朝着街頭的方向走去時，一艘裝修考究的遊船停在了岸邊。
謝璟舟走到孝昌帝的身邊道，“雖現在已是入冬，好在湖面未曾結冰，父皇難得出宮一趟，兒臣便想着租來這遊船，冬日遊湖總是有別樣的一番格調，兒臣不願父皇有所遺憾。”
謝璟舟這話，說得體貼孝順，孝昌帝聽着，自然也就格外順耳。
到底是自己疼着長大的兒子，孝昌帝的心裏也是跟着涌起了一股子的暖意，當即就是牽着鍾皇后的手踏上了遊船。
其他人見此，順其自然的就是跟着一同上了船。
老夫人自知身份不夠，也沒想着主動往上湊，站在岸邊一動不動，就等着遊船離開後，再是帶着女眷們打道回府。
哪想到，五皇子妃的聲音忽然就是響了起來。
“母后，姬家的女眷要如何安排？”左秀華走到皇后娘娘的身邊詢問道。
鍾皇后喜歡姬梓昭，同樣也是善待姬家人的，如今左秀華這樣問，鍾皇后就算是爲了給姬梓昭做臉，也是要笑着道，“遊船這麼大，一起上來熱鬧熱鬧也是好的，皇上以爲呢？”
“既然皇后都這麼說了，就讓她們上來吧。”孝昌帝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錯，點了點頭就是先行朝着船艙裏面走了去。
如此榮寵，可是把老夫人給激動壞了，千恩萬謝了好一陣子，纔是帶着身後的女眷們登上了船。
姬梓芸見長姐還未曾回來，心裏難免有些記掛，想着姬梓茉到底是做官的，身份好與船家打交道，便急忙拉着她走去了船頭，跟船伕商議着能不能放下一條小船在岸邊，如此長姐回來的時候，也好能順利上游船。
姬家的女眷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坐遊船，跟着老夫人東逛西逛的，很快就是走向了船艙深處。
就在這個時候，姬荏苒走到了姬梓碧的身邊道，“四妹妹，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瞧着我如今被五皇子妃冷落排擠，你們一定很開心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姬梓碧顯然不想跟姬荏苒多交談什麼。
姬荏苒幽幽一嘆，滿目傷感，“嫁去五皇子府確實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在五皇子府如何，卻關係着整個姬家，若是我在五皇子府擡不起頭，大姐姐身爲四皇子妃難道臉上就有光了？”
一提起長姐，姬梓碧明顯就是正色了起來。
姬荏苒頓了頓又道，“我剛剛瞧見五皇子妃好像是去了二樓，可我一個人不敢去跟五皇子妃攀談，四妹妹可否願意陪着我去一趟？”
姬梓碧自然是不想的，可到了嘴邊的話還沒等說出口，她就是想到了剛剛姬荏苒說得會影響長姐。
思來想去，姬梓碧還是點了點頭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