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鳶猶豫。
本來她的意志就不堅定。
實在擔心呆久了扛不住江總的遊說，讓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再次動搖。
江暖棠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也不惱，彎了彎眉眼，溫聲寬慰。
“別急，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何況公司也還沒到需要你們犧牲自己，才能維持下去的地步。”
就算真到那時候，江暖棠也會尋找其他出路。
不至於真的爲了利益，什麼都不顧。
江暖棠神情堅毅，加之她的語氣太過輕鬆。
讓喬雪鳶恍惚覺得，或許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身處不同位置，江總自然比他們更加深謀遠慮。
也是她關心則亂。
一心只想回報江總的知遇之恩，倒是亂了分寸。
想到心裏，喬雪鳶的心情平復幾許，神情也沒有先前那般抗拒。
恰在這時，孟芊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在玻璃茶几上斜對而放。
喬雪鳶輕抿了下脣瓣，終於走過去，坐在江暖棠左手邊的沙發上。
江暖棠端起咖啡，放在脣邊抿了一口，然後將杯子放下，擡眼去看喬雪鳶，道：
“現在先說說你對這個劇本的看法，你認爲它寫得好嗎？”
江暖棠的目光落在喬雪鳶的臉上，澄澈明亮的琥珀色瞳仁，讓人很難有辦法對她撒謊。
何況——
那個劇本的質量，確實是百裏挑一。
喬雪鳶沒有辦法昧着良心去貶低。
所以她低着頭沉默幾許，終究還是輕輕應了句：
“好。只要用心去拍，肯定能出成績。”
但前提是拍攝的過程能夠順利。
否則恐怕只會是得不償失。
喬雪鳶還想繼續說顧慮，卻被江暖棠搶先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想接它，是真的不喜歡，還是有其他顧慮。”
說話的時候，江暖棠的眼睛，一直一錯不錯的看着喬雪鳶。
顯然是洞悉了她的全部想法，就等着她說出來。
喬雪鳶避無可避，終是出聲道：
“雖然鄔爾翁導演很有才華，也拿過不少獎項沒錯，但因爲他和前妻的那場官司，眼下他的名聲並不好，如果我們再在這種時候和他扯上關係的話，我怕會不利於公司的發展。”
這話剛纔喬雪鳶其實已經說過一次，現在不過是將先前沒有說出口的內容補充完整。
但喬雪鳶卻說得萬分艱難。
並且說完後，便立即低下頭，似乎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明明她也淋過雨，卻親手當了那個撕傘人。
可是她也沒辦法，正是知道之前公司爲了維護她，經受了多大的壓力和代價，她才更加不想歷史重演。
只能在心裏和鄔爾翁導演說聲抱歉。
以後如果有機會，在不牽連公司和江總的前提下，她一定會盡最大能力去幫他。
喬雪鳶暗自想着，就聽到江暖棠再次響起。
“那你呢？”
江暖棠嗓音略頓，方又接着問道：
“撇開這些因素不談，你想出演這個電影嗎？又或者換句話說，你真相信鄔導演是那種會家暴自己妻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