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救你可是有條件的。
申屠俟看着江暖棠，波瀾不驚的重提舊事，同時也在隱晦的提醒對方。
眼下她雖然活着，平靜的生活卻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破。
因爲這現世安穩，都是偷來的。
早在五年前，她就和申屠俟做了交易。
他救她的命，教他醫術，保住兩個孩子。
她則成爲他蘊養生機的容器，留着這條命，隨時等着他來取。
如今……
顯然是要到時候了。
且她前幾日一意孤行的糟踐身體，毫無疑問是惹怒了對方。
江暖棠垂下羽睫，默然幾許。
方纔開口，滿是歉疚的說道：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太過沖動……”
情急之下，甚至忘了。
自己這條命，只是申屠俟暫且借給她用的。
江暖棠低下聲嗓，百種情緒涌上她的心頭，神情亦是羞愧難當。
索性申屠俟也沒和她計較。
從頭到尾，也只和她說了這麼一句重話。
在見她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便也不再揪着不放。
將手頭配置好的藥方包好後。
擡手示意她過來幫忙。
見狀，江暖棠偷鬆口氣，腳上也不敢繼續耽擱，連忙快步上前，走到申屠俟身旁。
這種助理的活，江暖棠做了兩年多，自是駕輕就熟。
加上師徒間的默契，江暖棠除了幫他找藥遞東西外，偶爾還會在申屠俟凝眉不展時，適時地開口提出自己的間解，幫其拓展思路。
在這樣的忙碌裏，時間過得很快。
等到日暮時分。
師徒兩人攏共配置出，上千份針對鴆羽的藥方。
都是結合申屠俟過往對抗鴆羽時的經驗，以及在先前那些能抑制鴆羽毒素的解毒丸基礎上，進行的摸索和改行。
奈何……
在這些藥方被投入試驗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儘管對比其他正在使用的西藥，或者中成藥，效果確實顯著。
但於申屠俟而言，藥效還是太微末了。
他要的是所有人喫下藥都可以藥到病除，而不是服完藥管一陣，不服藥便又舊疾復發，成了病秧子。
因爲這個，自從結果出來後，申屠俟便沉着臉，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藥房裏，沒日沒夜的配藥。
可無論他如何的絞盡腦汁。
配比出來的藥方，都不能將鴆羽一網打盡。
那些感染了鴆羽的人，只能靠着現有的解毒丸，控制體內的毒性。
唯一還算好的消息，便是服用了申屠俟配置出來的解毒丸以後，他們體內的鴆羽沒再進化，但誰也不清楚，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
難保沒過幾天，進化後的鴆羽，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尤其在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還沒浮出水面，只是輕飄飄在人羣裏投下毒藥，就能讓他們忙得焦頭爛額的前提下，更是很難不引起他們的重視和擔憂。
爲此，不僅是申屠俟師徒兩人，就算是其他醫藥集團的科研人員，也是沒日沒夜，廢寢忘食的把精力投入到研製解藥的進程中。
……
是夜。
申屠俟站在窗前，手指間夾着一根菸。
沒有點燃，只是若有所思的摩挲着。
目光則落在前方，視線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