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凜睜開雙眸,入目的是一室的白,還伴有撲鼻的消毒水味道,而他的新婚妻子,也是他出事前,最想隱瞞的人,此時正趴在他的病牀邊深深沉睡。
睡顏恬靜,少了清醒時的清冷,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邵湛凜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張時時刻刻撥動他心絃的嬌顏。
卻在即將碰到時,又倏然止住動作。
看着她眉眼間的疲倦。
修長的大掌,終是緩緩握成拳,然後默默收了回來。
能夠這般毫無所察的睡着,定是累壞了的緣故。
還是別吵醒她了。
邵湛凜這樣想着,又開始嘗試活動身體。
待感覺到躺了快一星期的筋骨,沒那麼僵硬,這才動作輕緩的掀被下牀,將趴在牀榻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抱到牀上。
……
江暖棠是真的累壞了。
不管是施針尋穴還是後續配製藥浴,都極爲的耗費心力。
加上她本身就爲了忙公司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這會好不容易將邵湛凜從生死線徘徊的邊緣拯救出來。
確定他後續情況不會再惡化後。
神經鬆懈下來的她,守在邵湛凜的身邊,總算安心睡了個好覺。
只是,她原以爲邵湛凜不會醒來得那麼早,至少也要等到明日。
不曾想藥效行走得倒是比她預期中的快很多。
等她從濃重的疲倦感中醒來時,便發現自己不是趴在牀邊,而是睡在病牀上。
就在邵湛凜的臂彎裏,他的雙臂正用一種親密又恰到好處,不會讓她覺得束縛的力道擁着她。
大抵是這些天,休息了太多的緣故。
深夜醒來的邵湛凜,並不困。
將可人兒抱上牀後,便靜靜的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仿若看多久都看不夠。
江暖棠擡頭,對上的便是他幽邃浩瀚如星辰宇宙的黑眸。
四目相對,時間似乎在那一刻靜止。
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江暖棠是怪是怨是氣,邵湛凜則是愧疚心虛。
但不管如何,事情發生了,總要去解決和麪對。
所以過了一會兒,自覺理虧的邵湛凜終是開口打破沉寂: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邵湛凜看着懷中的女人,眸光裏滿是愧疚之意。
只是……
他不道歉還好。
一道歉,就像是石子劃破湖面,瞬間將現有的平靜打破殆盡。
江暖棠也噌地一下推開他的胸膛,從病牀上坐起身。
揚高聲音,像枚被點燃的炮仗。
對着他怒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句對不起就想打發我?姓邵的,你是不是以爲嫁給了你,我就變成了你的提線木偶,什麼都要聽你的。”
江暖棠語帶控訴。
看向邵湛凜的眸光哀怨且受傷。
縱然她清楚,邵湛凜做的每一個決定,自有他的用意在裏面,但這並不妨礙她怨怪自己被欺騙。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邵湛凜言語蒼白無力的解釋。
伸手想要去碰江暖棠。
卻在即將碰到她衣服時,被她用力拍開。
“那是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江暖棠看着邵湛凜,勢必要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