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棠眸光幽幽的看着江恆遠，彷彿洞悉了他所有隱匿的陰暗想法。
對此，江恆遠的反應是揚高音量，厲聲打斷，着急之下，甚至還一連用了兩個成語。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江恆遠漲紅雙頰，氣呼呼的臉上破有些惱羞成怒。
他一甩胳膊，將手背到身後，怒氣衝衝的矢口否認說：
“什麼欺負死人開不了口，沒辦法當面和我對峙？我沒有，你不要在那裏血口噴人！”
江恆遠的聲音又氣又急。
好似受了莫大的冤枉一般。
相較之下，江暖棠的反應可以說是平靜。
僅僅只有兩個字。
“是嗎？”
江暖棠不置可否的反問。
緊接着擡眸對上江恆遠的視線，方纔再次開口：
“那你敢不敢發誓？”
“有什麼不敢的……”
江恆遠挺了挺胸膛。
回答得不假思索，毫不猶豫。
畢竟——
這個時候，他等於是被架在爐子上，只能一往無前的行進，一旦退縮，就完了。
江暖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江恆遠的話音剛落，她便接過話茬。
“那好，你現在就發，如果方纔說的有半句假話，就讓你後半輩子窮困潦倒，想死都死不了。”
江暖棠邊說邊盯着江恆遠的眼睛，不錯過他放大的瞳孔，以及黑眸裏一閃而逝的猶豫恐慌。
卻也沒就這麼算了。
深知江恆遠的見錢眼開和視財如命。
江暖棠說完後，沒等他開口，復又接着補充：
“只要你敢立誓，這別墅馬上就是你的。”
只要你敢立誓，這幢別墅馬上就是你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江暖棠故意在江恆遠猶豫不決時，拋出銜着巨大誘惑的橄欖枝。
果不其然——
這話一出，江恆遠心中的天平，傾斜更大。
可想到發誓的後果，是窮困潦倒，想死死不了，他又慫了。
雖說他這個人是貪生怕死沒錯，可就算活，那也該有質量的活啊！
如果連錢都沒有，只能風餐露宿，在街頭巷尾乞討……
甚至於只是搬到貧民區，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江恆遠光是想想，都已經受不了。
再怎麼他也是江家人。
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怎麼可以去過平凡人的生活呢？
江恆遠思來想去還是不敢冒險，同時在心裏暗罵，江暖棠這個女人，不僅詭計多端，心還不是一般的狠。
原本他以爲只要做做樣子，隨便說幾句話就完事了。
孰料江暖棠竟是想出了這麼惡毒的誓言。
他說對方今天怎麼那麼耐心，由着他演戲，合着是在這裏等着他呢？
江恆遠越想越覺得震驚，擡頭看向江暖棠的眸光裏怨毒隱去絲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錯愕與驚恐。
他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卻只發出一個音。
“我……”
江恆遠有心想扭轉乾坤，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
平日裏也算能言善辯的他，此時零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大體是……
捨不得放棄榮華富貴，又不想受誓言反噬的矛盾，在反覆折磨着她吧。
江暖棠全程目睹他的神色變化，也將他眉宇間的掙扎盡收眼底。
見他磨蹭半天，也憋不住一個屁來。
於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開口點破：
“怎麼？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