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低啞深沉,估摸着是真被江暖棠剛纔的話給嚇到了。
言語間還帶着幾許劫後餘生的慶幸,卻沒了之前的冷戾嗜血。
正沉浸在得意忘形裏的江暖棠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樣。
對他的問題亦是沒有多加琢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還行吧!也就……”
話到嘴邊,女人才覺察到不對勁。
但想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猛地擡起頭,正好對上男人漆黑幽邃的墨眸。
“你、你怎麼發現不對的?”
不應該啊?
照理她應該僞裝得很好纔對。
悲憫又深情。
把遇見真愛,無私奉獻的心理,展露得淋漓盡致。
再者……
能爲了她多看幾眼手機屏幕就醋意橫飛的男人,聽到她那樣情深似海的告白,焉能不上頭?
江暖棠蹙着秀眉,心下滿是疑惑。
下一秒,便看到男人薄脣輕啓,緩緩揭示謎底。
“能讓你如此毫無保留想對人家好的,除了家裏那幾小隻以外,還能有誰?”
邵湛凜說得無比自信。
這大概就是情感相知,智力方面又勢均力敵的兩人,做夫妻時的壞處。
稍不留神便被洞悉真相,想要搞個惡作劇都不行。
因爲實在太瞭解彼此了。
縱然江暖棠心中已有準備,卻也不期然這麼快被戳穿。
不由得“哼哼”兩聲。
昭示自己內心的不服。
邵湛凜可以縱着她其他方面的小打小鬧,這一點上,卻是寸步不讓。
否則也不會那麼快,連配合她表演都不肯,便直接點破。
這會聽着女人,滿是不服氣的抗議。
他放下手機,雙手圈緊她的腰肢,下巴抵在散發着幽香的發頂,似商量又似懇求的低喃道:
“下次別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否則衝動之下,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生來就含着金鑰匙,身份矜貴又聰明絕頂的邵湛凜,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管做什麼都胸有成竹,還很少有哪一個人,哪一件事,讓他覺得掌控不住。
而今……
他實實在在的在江暖棠這裏碰了壁。
若非及時覺察到她言語中的破綻。
再被她刺激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做出十分不理智的事情。
江暖棠原只是一時興起,開的小玩笑。
卻沒想到邵湛凜的反應會這麼大。
即使真相揭露,也還是語帶脆弱,甚至於……
她隱約還能感覺到,圈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顫抖。
不由得心軟幾許,早知道他在這件事上,反應如此劇烈。
她就不嚇他了。
江暖棠在心裏微嘆口氣,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輕哼一聲,嘴硬道:
“活該!誰讓你整日裏疑神疑鬼。”
女人的嗓音裏帶着幾許嬌嗔。
那是對極爲親密的人才會有的親暱。
邵湛凜收了收,攬緊她腰肢,強而有力的臂彎,不置可否的反問:
“那你呢?放着這麼帥的老公不玩,卻去玩手機,是不是太不把我的個人魅力,放在眼裏了?”
放着這麼帥的老公不玩,卻去玩手機。
是不是太不把我的個人魅力放在眼裏了。
說這話的時候,邵湛凜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懷中的女人卻是略有些不可思議的齜了下牙齒。
聽聽這話說的。
堂堂一個邵氏集團的總裁,竟然去和一部手機爭寵。
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江暖棠在心中毫不客氣的腹誹。
面上卻沒顯露什麼,輕擡眼,狹而長的琥珀色的褐眸裏,如同妖精般勾魂。
出口的話,卻滿是不諳世事的無辜。
“你想我怎麼玩你?”
江暖棠羽睫撲閃,明明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但不經意流露出的妖媚、狡黠,卻最是奪命追魂。
饒是自制如邵湛凜,再和她瞳眸對上的剎那,也不覺呼吸停滯了幾秒。
等聽到她那句看似懵懂,卻尤爲惹人遐想,極具暗示之意的話時,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一時,竟是失語。
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
畢竟——
眼下他就算想做點什麼,也得顧及着她的身體情況。
哪裏能快活得了。
偏懷中的可人兒還如此撩撥。
讓邵湛凜不得不懷疑她的居心。
怕不是爲了昨夜在公司的事,故意折騰他。
意識到這點的邵湛凜,哪裏還敢對着她心猿意馬。
凝神屏息,沒有接話。
只他不招惹她還好,既把她的注意力從手機屏幕上奪走,又哪有繼續當沒事人的可能。
久等不到他回答的江暖棠也不惱。
勾起脣角,柔荑撫上他的胸膛,指尖像是小人走路一般,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所到之處,留下點點火苗。
明明是極爲曖昧勾人的舉動,偏她還仰起臉,像個認真好學的稚童,滿眼無辜的問:
“這樣嗎?”
邵湛凜被撓得心癢,恨不得抓起那隻在他胸膛作怪的手,放在齒間啃噬一番。
再把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處處點火的女人,壓在身下,好好的收拾。
看她下回還敢不敢如此撩撥他的谷欠火。
奈何他始終沒有忘記。
昨天夜裏,女人是如何受疼痛折磨。
此時於他來說,懷中的嬌人兒就仿若那脆弱易碎的瓷器一般。
稍用點力就有損壞的可能。
更別說,現在的他半點撩撥不得。
萬一到時失了理智,真把人弄壞了。
那他必會懊悔終生。
故而邵湛凜並沒有順從內心的衝動,也沒有由着她撩撥。
在那隻手,快要摸到他的喉結時,眼疾手快的將它握住,包裹在掌心。
接着吞嚥了下口水,隨着喉結上下滾動間,用略顯沙啞的低沉嗓音,吐出幾個字。
“好了,別鬧了。”
言簡意賅的寥寥幾語。
既有被撩撥到幾欲失控的心火燎原,也有拿懷中女人沒辦法的無可奈何。
所以他的內容,乍聽之下,好似疏冷不近人情。
但細品過後,卻不難聽出,其間的商量與妥協。
偏懷中的嬌人兒,可不是那種會輕易聽話的性格。
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在理智失控的邊緣,輕易撩撥不得,卻還是在掌心被禁錮住,失去行動力以後,身體前傾,仰面吻上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