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
就在牧雲謙，爲了錢包乾癟而肉痛時，江暖棠卻實實在在把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合上電話，抿起脣角，心情頗爲愉悅的笑了下。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孟芊抱着一堆文件推門進來。
“老闆。”
“嗯。”
江暖棠應了聲，旋即擡頭問：
“事情都辦好了？”
“辦好了。”
孟芊走到辦公桌前，將手中的文件，放到桌面上。
又從最上方的地方，抽出一份文件，遞到江暖棠的面前。
“您看看這個。”
江暖棠接過文件，翻開，發現是周釗文替鄭凌瑤墊付的違約金。
已經盡數打入賬戶。
孟芊遞給她的正是有關違約項的數目金額。
江暖棠翻得很快，卻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微的小數點，這全歸功於她一目十行，比旁人來得卓絕的觀察、記憶及邏輯推演能力。
這也是她爲何能在短短五年間，就創下hm如此大的商業財團的原因之一。
孟芊在一旁等着，見江暖棠看得差不多了，方纔開口：
“鄭凌瑤那邊簽了天娛。”
她口中的天娛是最近兩年新起的天心娛樂，藉着一檔綜藝選秀節目大火起來。
旗下還有幾位流量不錯的藝人。
嚐了甜頭後，天娛更加努力籌辦新的男團選秀。
“讓她籤。”
人各有路，江暖棠並不在乎，解約後的鄭凌瑤要往哪走。
只要不來惹她，往後對方是更上一層樓，還是直接墜落泥底，都和寰宇無關，也無需她來操煩。
江暖棠的態度很明確，孟芊也沒有拖泥帶水。
心中有了大體思路後，便頷首不再多言。
只抿脣多問了句：
“她的粉絲有些還在官博下留言，替偶像打抱不平，是不是要把這些處理了？”
留着有礙美觀，也怕老闆看了後影響心情。
孟芊做事向來嚴謹，自然沒有遺漏地問個明白。卻見江暖棠眉眼都未擡，渾不在意地道：
“處理幹什麼？讓他們說。”
江暖棠垂眸抿脣，脣角勾起幾分嘲諷的笑。
這哪是單純的粉絲打抱不平，明顯就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
至於這個人是誰？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
可惜——
她偏不上當。
“我寰宇娛出一個當紅小花，就能捧出第二個。”
鄭凌瑤想把粉絲當槍使，讓他們打頭陣，攪亂風雲。
等惹出禍端後，再撇得一乾二淨。
而寰宇，一旦和這些言論計較。
就會被曲解成心虛，亦或是廟大欺客。
終歸落不着好，倒不如任他們發揮，他們以爲自己的女神無所不能，那就讓他們看看，到底是誰成就了誰。
江暖棠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一番豪言壯語更是擲地有聲。
孟芊都不由得激動起來，心湖抑制不住的跟着盪漾雀躍。
不過還是及時斂住了情緒，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
“老闆說行，那就一定行。”
孟芊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
江暖棠忍不住笑起來。
她的小助理怎麼這麼可愛。
……
江暖棠並沒有把鄭凌瑤粉絲搗亂的事情放在心上。
結果沒想到，中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樓下就出了事。
十幾個葬愛家族的骨幹成員，染着五顏六色頭髮，手拿橫幅堵在寰宇門口，拿着喇叭吵吵鬧鬧。
把原本安靜祥和的平臺，搞得像菜市場一般。
接到上報的江暖棠蹙緊秀眉：
“什麼情況。”
“是鄭凌瑤的粉絲，他們得知鄭凌瑤解約違約金的事情，跑來公司要求給個說法。”
“要什麼說法？正主都給了。”
這是鬧哪樣？
十幾歲的少年什麼都不清楚，就跑來耍酷。
是覺得自己分量重，還是真以爲一家娛樂公司分量太輕？
江暖棠抿緊櫻脣，轉念又接着問：
“鄭凌瑤那邊什麼態度？”
“尚不清楚，不過看她團隊那邊好像沒有動作，應該是在觀望……”
說是觀望，其實就是放任。
孟芊斟酌着言論，以防挑起更大的紛爭。
只她話裏有所保留，卻不表示江暖棠什麼都不懂。
勾起脣角，冷嗤道：
“呵！”
江暖棠目露嘲諷。
卻還是放下手頭的工作，下了樓。
公司裏的所有安保人員，早在事發當場，就去了大門口。
本想武力驅逐。
奈何來的粉絲，大多還是未成年。
心有顧慮的他們，到底不敢輕易動作。
除此之外，公司裏一些部門的負責人也都跑了下來。
聚在大廳裏商量對策。
奈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有用的辦法。
正一籌莫展之際，忽聽到“叮”的一聲，專屬的電梯門打開，江暖棠和孟芊從裏走出來。
“江總。”
幾個負責人如同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快步迎上去，求助：
“您看這事……”
鬧得！
把他們一羣人愁得頭髮又薅掉了一大把。
離禿頭的目標，又邁近了一步。
負責人摸着毛髮所剩無幾的腦袋，欲哭無淚。
心裏盼望着江暖棠能夠給他們一個可行的辦法。
儘快處理掉這樁麻煩事。
但同時……
男性出於本能的對女性居高臨下的藐視。
又讓他們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地認爲，江暖棠不會想出什麼辦法來。
畢竟——
連他們這羣大老爺們兒都不行。
她一個小姑娘，能懂什麼？
負責人們心頭不屑，但到底畏懼於江暖棠上任第一天，留下的威壓，面上皆不敢顯露出來。
只抱着觀望的態度，隨時準備撒腿跑路。
江暖棠纔不管他們在想什麼，言簡意賅地抿脣道：
“我出去看看。”
話落，江暖棠踩着高跟鞋，便要往大門外走去。
彼時大門口的那羣粉絲，氣焰正盛。
在場的每一個負責人，無一不是怕死地選擇明哲保身。
生怕冒個頭，會被牽連其中。
尤其其中涉嫌的還都是未成人。
一旦處理不好，可能就會上社會新聞。
他們活了一大把年紀，沒有能力，卻十分愛惜羽毛。
自然不可能去當那隻槍頭鳥。
這會聽得江暖棠要出去，幾個負責人當即臉色一變，忙聲道：
“江總還是不要過去了吧！這羣粉絲，沒有一點理智，誰知道他們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