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江暖棠？
鄭凌瑤怔愣片刻，眼底劃過幾許不可思議。
似是沒料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畢竟——
管導和霍影帝再怎麼看好她，也不過是個寂寂無名的女子。
能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樣恢弘盛大的晚宴？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鄭凌瑤忽地想到前幾天在片場，邵總口口聲聲宣告，江暖棠是他女朋友的話語。
如雷貫耳的在耳邊迴盪着。
鄭凌瑤不由有些忌憚。
若真是邵總女朋友的話。
那江暖棠還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鄭凌瑤輕咬脣瓣，眼底劃過幾許不甘。
好不容易平心靜氣，擡頭去看，視線內卻早已不見那抹倩影。
倒是看到了紅毯入口獨自出現的邵總，旁邊並沒有女伴。
更遑論言辭鑿鑿被他稱之爲女朋友的人。
難不成……
鄭凌瑤撲閃羽睫。
忽地轉頭，狀作不經意地詢問那名帶她進來的富家子弟劉啓道：
“不是說邵總有女朋友了嗎？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沒見他帶身邊？”
嬌滴滴的聲嗓，帶着幾許柔媚。
正常男人都無法這樣的酥軟，更別說劉啓本就心悅於她。
一見她主動開口，提起話茬。
雖然問的是別的男人，但卻不妨礙他藉機表現自己，挺了挺腰板，一本正經地掩嘴輕咳道：
“男人有女朋友卻不願帶出門，除了長得太醜，或是帶不出手，還能是什麼原因？”
劉啓以過來人的身份，經驗豐富地猜測，末了覺得前一種，不符合實際，復又接着補充結論：
“邵總的情況應該是後一種。我聽說那女的未婚先孕，帶着兩個孩子，這樣的身份背景，怕是很難嫁進邵家的門。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你看現在的邵家二夫人不就母憑女貴。”
當然，當初邵老爺子會鬆口，同意程林芳進門，除了邵博簡先斬後奏，讓她懷有身孕外，還有個很大的原因，那便是——
邵博簡是小兒子。
上頭除了有個兄長主持大局外，還有身爲長子長孫的邵湛凜可以繼承大統。
輪不到他來當家做主。
自然也就放縱，寬容許多。
而今，情況不同的是，邵湛凜已是既定的家族掌權人。
一言一行都關係着邵家的大方向。
如若真和一個行爲不檢，生活有私的女人扯上關係，平日裏隨便玩玩還好，萬一硬要到談婚論嫁的境地。
屆時輿論可不是好收場的。
如此也就能理解，他爲什麼放着現成的女朋友不帶，而要獨自參加晚宴了。
不過話說回來，邵家的遺傳還真不是蓋的，連審美都超乎平常地一致，都喜歡那種未婚先孕帶小孩的。
說起來，當然邵總的父親不也是？
甚至還爲了美人，拋家棄子，不要江山。
着實——
勇氣可嘉。
劉啓頗爲感慨。
儘管他做不到，爲個女人放下現有的榮華富貴，但這並不妨礙他，去謳歌，讚美其他人愛情至上行爲。
鄭凌瑤本是隨口一問，起初也沒指望劉啓能回答出什麼來。
畢竟在同樣能來參加盛典的嘉賓裏，他的身份地位，並不靠前。
和邵、薄、霍、謝幾家，更不在同一梯隊。
又如何能清楚，邵湛凜心裏具體怎麼想。
但是他信口拈來的幾句感慨，還是給鄭凌瑤提供了不少思路。
她說長那麼漂亮，怎麼沒見在圈內激起什麼水花呢？原來是未婚先孕，還帶兩個小孩。
這樣破鞋般的存在，得虧管導霍影帝不嫌棄，讓她出演《荒原》。
否則的話，早就不知埋沒到哪個角落了。
鄭凌瑤越想越覺得不屑，再結合江暖棠神出鬼沒，似在多誰的倩影，以及邵總獨自一人，神鬼莫近的疏冷氣質。
更加覺得她劉啓的猜測沒有錯。
有錢人的世界，哪有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不過就是嚐個鮮，興致上來衝冠一怒爲紅顏。
等勁頭過了，便又恢復原狀。
甚至連江暖棠現在還是不是邵總女朋友，都還有待商榷。保不齊，短短几天時間，就被人喫幹抹淨，連踢帶踹地趕出家門了。
鄭凌瑤越想越覺得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豔麗的笑容，挽着劉啓的臂彎，步伐未停地把腳下紅毯走完。
……
紅毯後面是宴會會場
此刻這裏被佈置得很漂亮，燈光璀璨。
劉啓作爲有點家底的富家子弟，今晚前來也不是全無打算。
至少晚宴上就還有很多人等着他去結交打招呼。
鄭凌瑤雖然借了這陣東風，卻沒打算一直用下去，以免被周釗文看到，或是其他人誤會，她和劉啓關係匪淺，屆時惹惱金主不說，還壞了她的行情。
所以走完紅毯。
鄭凌瑤便尋了個藉口，和劉啓分道揚鑣，穿着一身價值不菲魚尾裙，端着酒杯站在顯眼的地方，很快便收穫了不少驚豔打量的目光。
意識到正在被人欣賞的她，將下巴擡了擡，露出修長雪白的天鵝頸。
果不其然，周遭投注在身上的視線更加炙熱。
鄭凌瑤很滿意這個結果。
作爲天生就該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的人。
她很早就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並且能夠展現得淋漓盡致。
只不過這會，在還沒和週二少徹底斷乾淨的前提下，她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目張膽。
如此幾番風情賣弄後，便乖乖收斂。
明悶暗騷地等待新的大魚上鉤。
也是在這時,聽到旁邊傳來竊竊私語聲：
“那個女人是誰？長得也太白了吧！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發光一樣！”
“白也就算了，身段還玲瓏有致，簡直不給人留活路！”
“真的自慚形穢，看着她我連嫉妒都生不起來……”
……
難掩豔羨的驚歎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起初，鄭凌瑤以爲那些人是在討論她。
心裏很是驕傲。
未料下一秒，便被潑了一盆冷水。
“站在她旁邊的那一位，好像是牧家公子吧！聽說當年他被邵總送出國後，在國外摸爬滾打，終於憑自己努力闖出了一番名堂！現在可是hm的執行總裁呢！”
“這麼厲害？hm的執行總裁，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上的！”
“那可不，以前大家都以爲他個紈絝子弟，在國外喫幾年苦頭，之後便能回國啃老。哪想到，現在搖身一變，直接躍上旁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度！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牧家的那點資產，對他來說，甚至都不夠看了！”
“要不怎麼說，比我有錢的人，還比我努力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別說了，自慚形穢，自慚形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