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力道,讓江暖棠略微喫疼。
加之在這方面的臉皮薄,儘管已經同牀共枕多時。
也仍是不習慣在公衆場合和邵湛凜有過多親密的接觸。
輕蹙了下秀眉。
推了推他扣在腰上的大掌,想要在人前同他避嫌。
邵湛凜自是覺察到了她的抗拒,手上的力道微松幾許,卻始終沒有將她放開。
霸道無聲地宣示着他的主權。
另一隻手則將她的柔荑包裹,欲要揉捏她的手指頭。
卻在觸及不同以往的觸感時,頓住動作。
定睛一看,便見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光是看着都覺得瘮人。
“怎麼回事?”
邵湛凜沉下臉,怒意在眉眼間聚集,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疼惜。
“沒什麼,過敏而已。”
江暖棠一語帶過,正要收回手,以免污了他的眼,卻沒成功。
邵湛凜抓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呵氣。
動作小心翼翼,仿若對待上等瓷器般,
目睹這一幕的鄭凌瑤心裏又是一驚。
連帶看向江暖棠的眼神,都染上不可置信。
不是說邵總矜貴如謫仙,高冷如佛神。
最是禁慾自持不近女色的嗎?
怎麼面對江暖棠時,卻是這般有血有肉。
甚至連那雙幽邃如深潭的黑眸,都寫滿了情緒,隱隱透着幾分寵溺。
鄭凌瑤震撼不已,驚詫蓋過了她對邵湛凜身份氣勢的敬畏和恐懼。
以至生出幾分如果能被邵總看中,是不是就能把江暖棠取而代之的想法。
絞着雙手,櫻脣輕咬,眸光期期艾艾地朝邵湛凜看了一眼。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江暖棠將她的小心思盡收眼底,微揚脣角,看好戲的心情谷欠趨旺盛。
卻慘遭邵湛凜的掐腰,示意她收斂些,拾掇當女朋友的自覺。
等再看向鄭凌瑤時,男人已收起在江暖棠面前時的和顏悅色,只剩下和冰山融爲一體的冷冽。
直把鄭凌瑤凍得渾身一顫。
先前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盡數散去,着急忙慌地道歉:
“對、對不起!剛纔我都是開玩笑的。”
鄭凌瑤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將事情揭過去。
不想邵湛凜除了待江暖棠和顏悅色外屢次破例外,對其他人皆是無情到近乎冷酷。
即使眼下向他求情的是個姿色不錯的女人,也是一樣。
勾起脣角,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
“既如此,那我便也和你開個玩笑好了。”
“不——”
鄭凌瑤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卻也清楚,對方壓根就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所以她很快便移轉方向,當機立斷地朝江暖棠認錯道:
“江小姐,我知道錯了!不該這樣做的!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鄭凌瑤語帶祈求,只盼着能夠成功化解這一劫。
奈何,江暖棠同樣不是她能輕易道德綁架和拿捏的。
面對鄭凌瑤的哭訴,她只櫻脣輕啓,聲音淡淡地說了句:
“放心,我不會仗着權勢,就伺機報復,但你污衊我,所該付的責任,也一律逃脫不得!”
輕描淡寫的話語,直接絕了鄭凌瑤最後的希望。
鄭凌瑤還有她的兩個跟班小花。
以及助理和場務,皆是一臉菜色。
尤其是那位主動頂罪的女助理。
這會更是滿心懊悔。
如果早知道江小姐背後的人,就是邵總。
那她說什麼也不會被鄭凌瑤脅迫,參與這場污衊。
還有剛纔江小姐鼓勵她說出真相的時候,她更不該不信任她的能力,錯失了一大棄暗投明的好機會。
可惜——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助理清楚江暖棠不會再向着她,對她伸以援手。
她亦沒有臉面,再去翻供。
就這樣吧!
只希望,鄭凌瑤能夠說到做到,幫忙負擔她母親的醫藥費。
鑽戒失竊的事件,到此算是塵埃落定。
一切結束,警察局局長準備把幾名涉案人員帶走。
卻在這時聽到邵湛凜出聲道:
“等等。我還有話要問鄭小姐。”
一句話,讓一行幾人全都頓住步伐。
鄭凌瑤亦是心頭一喜,以爲事情有轉機。
不想邵湛凜問的卻是另外一個事情。
“網上那些事關趙如馨車禍的輿論,是不是你讓人放出去的?”
磁性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卻讓鄭凌瑤遍體生寒。
險些將一切事由托盤而出。
好在理智告訴她不能自亂陣腳,所以慌亂僅一瞬,很快她便恢復冷靜,強作鎮定地回答說:
“不是!那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鄭凌瑤語速飛快,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
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流露出心虛。
邵湛凜也不和她廢話。
直接給周瑾遞過去一個眼神。
周瑾意會,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
每人一份,分發給在場的人。
“你先看看這是什麼?”
鄭凌瑤接過那疊厚厚的文件,心生不祥的預感。
等打開文件,看到上面詳細列清楚,她找人散播趙如馨車禍和江暖棠有關的輿論時。
更是從腳底涼到了背脊。
“我……”
鄭凌瑤動了動脣瓣,想要出聲說些什麼。
話到最後,卻只剩無言。
事到如今,她並不奇怪,邵湛凜能查到這些。
畢竟——
他身後仰仗的可是邵氏集團。
怪只怪,她太蠢,眼神還不好。
誤認爲江暖棠只是個沒有背景的土包子。
結果直接踢到鐵板。
以致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鄭凌瑤僵在當場,連辯解的話,都不再多說。
因爲她清楚,再多的辯駁,在邵湛凜面前都只是徒勞。
可她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想要再次向江暖棠求助。
卻在對上那雙清泠泠的眼睛時,止住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