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顧自囂張。
結果話未說完,便被江暖棠抓住領口,扯了過去。
明明是兩個體型差距懸殊的人,不管從哪一方面看,都該是江暖棠完敗。
可是體型壯如牛的大塊頭,愣是被面前這個身高體型皆不如他的女人,抓了個正着。
如同小雞一般拽住領口從車上扯了下來,像扔垃圾一般,一把甩到地上。
“砰!”
大塊頭的身體重重落地,發出一道巨響。
如此變故……
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除了江暖棠,其餘包括大塊頭在內的管家幾人,全都愣住了。
定定地看着這一幕,久久回不過神。
過了好半晌,大塊頭才緩過勁,從地上爬起:
近乎惱羞成怒地指着江暖棠斥道:
“你、你耍詐?趁我沒注意搞偷襲!”
大塊頭頗有些胡攪蠻纏的指責。
話說得實在沒有道理。
畢竟誰規定,打人還要事先給通知的?
何況——
就算提醒了,怕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因爲他明顯是打從心底裏藐視對方,瞧不起人。
結果被對方教訓,落了面子後。
還要在道義上指摘江暖棠。
實在是——
好賴話都被他給說盡了。
不給人活路走。
江暖棠也不怵,輕扯脣角,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有恃無恐地挑眉道:
“是嗎?如果你不怕太丟臉,那接下來我讓你一雙手。”
江暖棠言語認真,並沒有半絲開玩笑的跡象。
說話間,她更是把雙手背到身後,做足了讓他一雙手的架勢。
只是這一舉動落在大塊頭眼中,並沒有讓他感到暢快輕鬆。
相反,心中那種被人藐視的憋悶,更加明顯。
爲了找回場子,他挺直腰板,神情不屑地冷哼:
“自不量力的小貝戔貨,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怒意使然,大塊頭甚至都沒有細想。
羞辱人的話脫口而出。
儘管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剛纔是怎麼被身形、力量看着遠不如他的江暖棠拖下車的。
卻不妨礙他帶着一種迷之自信,去審視站在他面前的弱小女人。
並且將她剛纔的成功,歸咎爲僥倖。
且在宣告似的聲音落下後。
未有一絲耽擱,直接擺出幹架的姿勢,朝着江暖棠使出招式。
可惜——
這一次他註定不能像以往那般順利,而是碰壁。
其他人也終將知道。
江暖棠能將對方輕鬆拖下車,絕不是僥倖,而是真有實力。
因爲——
面對罩下來的黑影。
揹着雙手的江暖棠連睫毛都沒撲閃一下。
微側過身,巧妙避開他的攻擊。
旋即擡腳,一個直踢——
大塊頭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覺得胸口一痛。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踹飛出去。
在空中劃出一道小小的弧形高度後,方纔重重地落到地上。
“砰!”
比之之前更甚的重物落地聲音響起。
伴隨而來的,還有大塊頭難耐地悶哼。
“呃——”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他躺在地上,捂着被踹疼的胸口想坐起身。
卻發現連動彈都困難。
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額角滑落在地。
原本容光煥發的臉龐,更是盡失血色,慘白無比,甚至喘不過氣。
顯然是……
被傷得不輕。
對此,江暖棠並不覺得悲憫。
也沒有就此停止。
揹着手,慢條斯理地走上前去,擡腿,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對此,周遭其他人全是靜靜看着。
竟是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畢竟他們雖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卻也並非那麼頭鐵,什麼人都敢惹。
……
歐陽管家原本隱在暗處,有意讓大塊頭,好好教訓江暖棠一番,所以眉目帶笑地看着這場鬧劇。
卻沒想——
事情的發展遠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是和他預估的情形背道而馳。
擔心再鬧下去,無法收場。
歐陽管家不得已抹了把額上,不知何時沁出來的細汗。
忙上前調和道:
“江小姐息怒,剛纔我這個手下,也只是想和你開個小玩笑,還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同他計較。”
輕飄飄的一句,便要將剛纔的事情揭過去。
可惜——
江暖棠並不喫他這一套,嗤笑一聲,不屑道:
“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你在我這裏,有這種東西嗎?”
接連兩個問句,把歐陽管家問得尷尬不已。
頗覺抹不開面的他,怒視着江暖棠,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江暖棠也沒管他,微俯下身,好整以暇地對着大塊頭開口問:
“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這一次,我偷襲耍詐了嗎?”
平緩的嗓音聽似溫和,卻莫名讓人聽出了幾分奪命修羅的既視感。
大塊頭纔剛剛被人教訓過。
哪裏敢再口出狂言,顛倒是非,忙不遲迭地應聲道:
“沒、沒有。”
“那你說……”
想到剛纔大塊頭的叫囂,江暖棠輕斂眉宇,復又接着問:
“我們倆,誰纔是爸爸?”
到這個時候,大塊頭哪還敢計較那麼多。
何況——
對方就算真喊他爸爸,他也不敢應聲啊!
爲了活命,大塊頭也不管什麼面子裏子了,聲音驚恐。
“你、你是我的爸爸!”
“呵!”
回答他的是一道輕笑,江暖棠微挑眉宇,說了句:
“你想喊我爸爸?我可沒有你這種張口閉xx詞穢語的好兒子。”
大塊頭嚥了下口水,沒有接話。
看向江暖棠的眸光裏,卻是寫滿了驚懼祈求。
盼着她能網開一面,放自己一馬。
江暖棠看出了他的心思,話鋒一轉,忽地說:
“我可以不計較你推我的事情。”
聞言,大塊頭的眼前一亮。
正要鬆口氣。
卻在下一秒聽到——
“但我也不是逆來順受,沒有脾氣的人。”
說話間,江暖棠的眸光落在他的雙手上。
“剛纔你是用那隻手推我的?”
沒等大塊頭回答,江暖棠復又給出選項道:
“左手?還是右手?”
“左……”
幾乎是出於本能,大塊頭想撒謊。
卻在對上她清泠泠的目光時,頓住話鋒,到底不敢掩藏,尾音一轉,坦言:
“右、右手。”
話未落地,江暖棠的腳已經踩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旋即,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隨之襲來。
“啊……”
大塊頭忍不住痛呼出聲,豆大的汗珠接二連三地滑落下來,潤溼了耳後的頭髮。
江暖棠到底沒有下狠手。
待覺差不多了,便鬆開腳,奉勸道:
“好了,接下來你就在養傷期間好好反省吧!下次再遇到這種事,記得擦亮眼睛,閉緊嘴巴仔細掂量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惹得起的。”
頓了下,江暖棠復又幽幽補上一句:
“小心有命拿錢,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