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神情高高在上，狀若施捨。
讓江暖棠頗感不適，卻仍耐着性子解釋：
“你真的誤會了，我——”
未等她把話說完，女子直接把手中的簽名照塞進她的懷裏。
眼底劃過幾分不耐道：
“行了！像你這樣的粉絲我見多了。今天心情好，纔給你留點顏面，你也識相點，別逼我讓保安請你出去。”
鄭凌瑤儼然對自己十分自信，連給江暖棠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就直接下結論。
江暖棠都快無語了。
這些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的？
明明她都說幾次不是來要簽名照的了。
怎麼就沒人聽得進去？
不過，良好的修養和自制力，還是讓江暖棠止住了罵人的衝動。
輕抿櫻脣，聲音清冷：
“抱歉，我不知道是哪個舉動讓你產生誤會，但我確實不是來追星的，甚至……”
頓了下，江暖棠復又補充：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是誰！”
話說得無情。
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江暖棠也沒太多想法，拿出被強塞進懷裏的那張簽名照還給對方。
“這張簽名照，你還是留給更需要它的人吧！”
江暖棠真心勸告。
畢竟那簽名照，對她來說確實沒什麼用。
與其被她拿回來扔在某個無人問津的地方蒙塵。
不如交給更會珍惜它的人，比如圍在外面的那些熱情粉絲。
他們必然會像孔雀愛惜自身羽毛一般，珍視偶像的東西。
而她……
着實沒有這份閒情雅緻。
江暖棠想得簡單，沒想這個舉動卻起到了反效果。
“呵！”
鄭凌瑤冷笑出聲。
她看着面前這個樣貌姣好，卻不染任何風塵的女子，心中嫉妒空前。
卻仍忍下了，揚起脖頸，語氣傲然道：
“你以爲這樣說，就能抹除你是我粉絲的事實嗎？”
什麼叫不認識她是誰？
不認識她能追到這裏來？
怕不是被戳穿目的傷了自尊心，所以才咬死不認。
想到剛纔對方說的不是來追星，讓她把簽名照留給更需要的人的話語。
鄭凌瑤倍感屈辱，顏面盡失的同時，自尊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
禁不住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是她大意。
原本以爲只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結果竟是朵修煉成精的綠茶白蓮。
可惜，就算她的演技再精湛，遇到了她也註定失敗。
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撕下這張姣好面容下的虛僞僞裝。
鄭凌瑤在心裏暗下決心。
江暖棠卻沒有理她，將簽名照交還回去後，便退至一旁，等待電梯下來。
楚河漢界，誰也不打擾誰。
孰料都這樣了，對方還不肯罷休，揪着她不放，咄咄逼人道：
“怎麼不說了？心虛？”
江暖棠懶得理會，靜靜數着電梯上遞減的數字。
見她抿脣不語，鄭凌瑤以爲猜對了，眼底現出幾分得意，也愈發蹬鼻子上臉。
甚至站在道德制高點，居高臨下地數落：
“說實話有那麼難嗎？都這樣了還說不是我的粉絲，我都替你臉紅。”
說罷！
鄭凌瑤猶覺不夠。
對着候在一旁的幾個助理示意。
助理跟在她身邊，爲非作福好一段時間。
接到她的暗示後，自是清楚她什麼意思。
站出來，像驅趕蒼蠅一般，語帶嫌棄地趕人道：
“快走吧！都被戳穿謊言了，還待在這裏丟人現眼。”
“就是！別以爲僥倖進到了片場內，就想繼續鑽空子。真以爲劇組這種地方，是你這種普通人，隨便就能混進來的嗎？”
“去去去快滾吧！”
……
鄭凌瑤帶了五個助理，除了新來的那個，對流程還不熟悉。
其他幾人，在鄭凌瑤有意的縱容指使下，態度一個比一個惡劣。
江暖棠混跡社會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但像對方這樣輕易下結論，狗眼看人低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
卻也沒有發作，櫻脣輕啓，面色淡淡地反懟回去：
“片場這麼大，應該不都是你們的地盤吧？我出現在哪裏，也是我的自由，有沒有資格，亦有專門人員負責審覈。不是僅憑你們的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你們要是覺得不服，大可以拿出這片場地，是你們私有的證據來，如此我必然二話不說，立馬離開。”
一番話。
說得不卑不亢。
也沒有任何強人所難的地方。
但莫名的……
就是讓人有火發不出來。
畢竟——
場地私有的證據。
這種東西，可不是單純有錢，就能得到的。
何況她們中雖然有剛嶄露頭角的明星小花沒錯，但說白了也不過是普普通通，領着薪水的打工罷了。
哪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連片場都能囊括在私有財產中。
一時之間，鄭凌瑤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堪不已。
好半晌才擠出一字：
“你……”
鄭凌瑤咬牙切齒，手指顫抖地指着江暖棠，卻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最終化作一句：
“好！我管不了。”
鄭凌瑤恨恨地妥協道。
話鋒一轉，復又接着補充：
“不過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不是我的粉絲，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裏，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鄭凌瑤近乎泄憤般地落下最後通牒。
那充滿不甘的話語，讓人毫不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可惜——
江暖棠並不是嚇大的。
對於這樣的威脅，甚至都沒有放在心上。
終歸她說的句句屬實，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算再次遇到，也只能歸咎於那奇妙的孽緣。
沒什麼好心虛畏懼的。
江暖棠暗自思忖，恰逢電梯到達一樓。
“叮。”
伴着一聲響，電梯門打開。
江暖棠低眼垂眸，邁步就要走進去。
不想身形剛動，就被就被鄭凌瑤的助理攔下。
“這趟電梯是我們用的，你想坐，等下一趟吧！”
爲首的助理盛氣凌人地說道。
其他幾人也在一旁幫腔：
“一個敢做不敢當的縮頭烏龜，也想和凌瑤姐同乘一趟電梯。簡直癡人說夢！”
“當粉絲就該有當粉絲的樣子，打榜應援都不做，還敢白嫖到片場內來，真是有夠厚臉皮的。我要是你，早就拿塊豆腐撞死了。”
“不怕告訴你，我們凌瑤姐可不是那種，隨便什麼人，都能粉的明星。像你這種空有一張臉長得好，其他方面一無是處的窮比，最好離她遠點，免得影響了她的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