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槍帶棒的話語,宛若抓到妻子出軌的丈夫。
江暖棠身形微頓,循聲望去,說話的人不是邵湛凜又是誰。
此時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亦是佈滿了冰霜。
江暖棠感覺剛剛纔有所緩和的頭更痛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話是這樣問,江暖棠卻大致有了答案。
從他臉色來看,怕是剛纔顏賓白抱她那一下,也被看到了。
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見男人黑着臉,陰陽怪氣地質問:
“怎麼?怪我出現礙着你好事?”
頓了下,男人話鋒一轉,復又補充:
“還是說,我再不來,你就打算跟他走了?”
許是兩人的關係沒有那一紙婚書爲契。
讓邵湛凜很沒有安全感。
此時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江暖棠也沒料到,邵湛凜的反應那麼大。
畢竟她和顏賓白兩人之間坦坦蕩蕩,明眼人看來就知道,不會是有什麼的關係。
更遑論邵湛凜這種,在商場馳騁多年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大體……
這就是男人的佔有慾吧!
江暖棠倍感頭疼,又無可奈何。
只能搖頭,耐着性子解釋:
“沒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何況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暖棠感覺自己真要被顏賓白給害死了。
那死小子。
擅作主張安排她參賽不說,還給她招惹了這麼一尊醋精。
簡直是要她的命!
江暖棠在心裏發着牢騷,便聽到邵湛凜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讓他抱你?”
邵湛凜面色很不好。
他也清楚,自己不該如此耿耿於懷。
且不說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江暖棠若真是那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也不會這麼多年來,就只有他一個男人。
可很多事情,不是他心裏理解就可以的。
一想起那個男孩和她交談時的熟稔,抱她時的自然。
還有……
她對他的包容與不同。
邵湛凜就沒法剋制自己的脾氣。
默了默,忍不住再次出聲惹火道:
“那男孩是叫顏賓白吧?道上閻家的人,虧得你敢招惹?”
江暖棠倒沒想邵湛凜會猜出顏賓白的身份。
轉念一想,又覺不奇怪。
閻家主孫三代,共用一張臉。
就連閻家老太爺,至今都還鶴髮童顏。
若是有過接觸,又恰好聽過名字的話,倒也不算好猜。
聳了聳肩,江暖棠沒有接茬。
邵湛凜卻不滿她的沉默,再次打破沉寂:
“只是這年紀,不覺太小了嗎?”
頓了下,復又接着補充:
“老牛喫嫩草,你確定下得去嘴?”
說這話的時候,邵湛凜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暖棠。
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盯出個洞來。
江暖棠也被他接二連三的挑釁之語,問得來了脾氣。
同樣含沙射影地懟回去道:
“年輕點,總比邵總這種上了年紀的強!”
上了年紀!
短短四個字。
可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江暖棠明顯看到,邵湛凜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接着長腿邁開,壓迫感極強地朝她逼近。
那雙幽邃如深潭的墨眸,此時更是泛着森寒的暗芒。
仿若一隻伺機而動地猛獸。
盯上了獨屬於他的獵物,隨時等着拆解入腹。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江暖棠,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
吞嚥了下口水,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後背卻抵上了大理石柱。
退無可退。
江暖棠莫名有些心慌,開口道:
“你、你要幹嘛?”
擔心他真的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江暖棠忙又提醒:
“這可是在集團門口,你、你別亂來……”
江暖棠語氣認真,面露警惕。
本以爲這樣說,會讓對方有所收斂。
畢竟……
集團門口,有礙觀瞻。
卻見他對她的勸告視若無睹,長臂一伸,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石柱上。
健碩挺拔的身軀,朝着她壓下來。
俊臉微微俯首,湊在她的耳畔,沉聲道:
“嫌我老?哪次我沒有滿足你?每每求我停下的人又是誰?”
不知道是沒在人前靠這麼近過,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本就低沉磁性的醇厚嗓音,在江暖棠的耳畔無限放大。
隨着他寥寥幾語落地,那些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面,也隨之浮現在江暖棠的腦海裏。
最讓人無可奈何的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江暖棠羞得臉都紅了。
簡直恨不得當場挖個洞鑽進去。
也好過,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同他討論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
爲了掩飾失態,江暖棠只能佯怒地輕斥道:
“夠了!你住嘴!”
惱羞成怒的話語,伴着她嗓音裏自帶的柔媚。
竟是不像斥責,反倒有幾分嬌嗔的意味。
江暖棠也意識到了,咬了咬牙,揚高聲嗓,再次說道:
“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管我!”
你沒資格管我!
這話無疑是在兩人本就沒有任何保障的關係上,再次築起一道無形的高牆。
也更加激怒了邵湛凜。
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半晌,才輕啓薄脣,吐出一句:
“你說我沒有資格?”
略微沙啞的低沉嗓音,雖輕柔,卻透着幾分危險的意味。
江暖棠卻沒有察覺,又或許她發現了。
但眼下僵持的情況,讓她不想理會。
只眸光淡淡地說道:
“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
話落,江暖棠一刻也不想多待。
越過他就要回離開,結果沒走兩步,便被他扣住手腕。
二話不說,拉着他便往外走。
“啊!”
江暖棠沒有任何設防,驚呼了聲,腳步趔趄地跟上他的步伐。
又見他往外走,心下更是着急,追問:
“你要帶我去哪裏?”
邵湛凜抿脣不語。
將她塞進早就停好的車內,一路開回帝景瀾庭。
把她帶到臥室,往牀上拋。
當背觸到柔軟的牀榻。
江暖棠慌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邵湛凜,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而且……
再過不久,孩子們就要放學了。
邵湛凜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哪裏管得了那麼多。
一邊解袖釦,一邊開口道:
“你不是說我沒資格管你嗎?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