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
只要對交響樂有了解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首曲子的。
這首被學界稱之爲交響樂的又一里程碑的樂章。
在十五年前被髮布到網上。
作者箜壎是男是女無人知曉，只知道是華國人，箜壎也都是華國古時的傳統樂器。
曲子剛一發布，就在短時間內，一曲絕塵，火遍世界各地。
當時還一度有人斷言，交響樂的發展又要迎來巔峯。
可惜後面，作者再沒出過新的曲子。
久而久之，人們提及《霜染》除了驚豔更多的還是惋惜。
只是……
眼下說的難道不是《無雙》被抄襲的事情嗎？
“和《霜染》有什麼關係“？”
有人這樣想着，也是這樣問的。
比起不明所以的喫瓜羣衆，繆波早在剛纔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
這會聽到《霜染》二字，原本略顯暗黃的膚色煞白了幾許。
他想着，這次自己應該真的完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安德烈笑了下，接着說道：
“當然有關係。”
安德烈與有榮焉地宣佈：
“因爲站在大家面前的這位女士，就是當年《霜染》的作者，被稱之爲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作曲家——箜壎。”
同樣是天才作曲家。
繆波的稱號在箜壎面前，就像個笑話一樣。
想到方纔自己竟然說箜壎的作品沒有知名度……
主持人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其他人並未發覺，也無瑕關心這些。
此時他們的注意都被另一個消息所吸引。
“不是吧？箜壎竟然是個女的？”
“還這麼年輕？我一直以爲能寫出那麼複雜曲子的人，至少也該年過半百……”
可看臺上那位女子，不過二十四五的樣子。
若是再往前推個十五六年，那不就才……
十來歲？
難道這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區別？
在場人無一不感到震驚。
但還是想不明白。
就算這樣，那又能說明什麼？
安德烈神祕一笑，擡了下手，3d立體聲環繞的音樂響起。
恢宏磅礴，激昂交錯的旋律在每個人的耳中迴盪。
明明已經聽過無數遍，卻仍每一次都控制不住沉醉其中。
直到旋律停止，還有人沉浸在音樂營造的情境裏……
“剛纔大家聽的這個便是《霜染》。接下來我們再聽一段……”
一段和《燼》類似，卻又稍微遜色幾分的旋律再次在偌大的劇場內響起。
聽完後，臺下好幾個聽衆的臉上皆浮現出程度不一的困惑。
“這……是《無雙》？”
說話的人語帶不確定。
因爲他感覺這旋律好像不只在《燼》當中出現過。
可具體又說不出來是哪裏？
只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會是他的錯覺嗎？
安德烈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勾起脣角，笑道：
“大家肯定以爲這段曲子是《無雙》，但很可惜，並不是。”
不是？
竟然不是《無雙》？
若說剛纔還只是困惑，那這會就是深深地不解。
他們將目光投向安德烈，等着他做解答。
安德烈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
“這段也是從《霜染》中截取的曲段，只是由於《霜染》裏令人驚豔歎服的旋律太多，所以當珠玉在前的時候，這段小提琴曲便自然而然被淹沒……”
“啊？”
聽完安德烈的解釋，剛纔還疑惑不解的聽衆，皆是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語帶震驚：
“都是《霜染》裏面的？”
緊接着，不知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樣的話，《燼》和《無雙》同一個作者，是不是就不算抄襲了？”
倒是《無雙》……
“怪不得剛纔江女士說不是借鑑，這確實是照搬。”
不知誰小聲說了句，在收音極好的劇場裏，很快便傳入四周人的耳朵裏。
頃刻間，大夥看向繆波的眼神，都有些不對起來。
明明是做賊的人，剛纔竟還說得那麼正義凜然。
甚至還利用他們的正義和善良，把他們當槍使。
讓他們去脅迫一個小孩子。
想到這裏，臺下人看向繆波的眼神，更加帶了指責。
“事到如今，繆先生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說了……這可能是巧合……”
繆波乾巴巴地說了句。
但他也清楚，這樣的話並不能讓人信服。
果不其然，剛一說完，底下便傳來一陣指指點點。
“嘖，他是怎麼有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都一模一樣了，還巧合，真不要臉！”
“要是他大方承認的話，我還敬他是一條漢子。這畏畏縮縮的樣子，真是……”
一點都不坦誠！
細碎的討論聲從臺下傳來。
江暖棠也不惱，勾起脣角，手在掌上電腦上輕點了幾下。
巨大的銀幕上出現當初發佈《霜染》這首曲子的網頁，出現在巨大的銀屏上。
十五年，幾千萬億訪問量。
足見這首曲子，這麼多年過去，依舊經久不衰。
所有人都猜到江暖棠要做什麼，這會也都沒有打擾，靜靜地等着她操作。
隨着江暖棠敲下最後一個代碼，很快屏幕上便滾動起來。
無數箇中間帶星號的人名信息出現在上頭。
最後精準的留下一個名字——繆波。
江暖棠輕移鼠標，點進去。
裏面清晰地羅列着，這麼多年來，繆波每一次的訪問。
最早的一次，便是在六年前。
巧的是，他發佈《無雙》這首曲子的時間，就在他訪問網頁後的半年內。
“比起繆先生口中十六年前的靈感，我想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些數據應該更有說服力。”
確實如此。
不說江暖棠是曾經的小提琴世界冠軍。
單是箜壎這件事，就足夠招來一大批盲目的追隨者。
加上一連串的對峙下來，兩方實力懸殊的表現，也早就讓喫瓜羣衆們，對繆波失去了信任。
這會又面對如此精準龐大的數據作證據。
不管繆波還有什麼說辭，都不會再有人相信他。
所以江暖棠的話音剛落，臺下便響起衆多討伐聲。
“無恥的抄襲者！”
“滾出音樂界！”
……
“我、我一開始沒想的，只是發現那段旋律沒有太多人注意，一時利益薰心……”
人就是這樣。
見事蹟敗露，繆波開始爲自己開脫，試圖合理化自己的行爲。
末了還不忘替自己求饒：
“真的，江小姐，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