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說不上來……”
霍韶淵語帶爲難，過了一會，才似辯解地補充道：
“從醫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行醫者，最該實事求是。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這份困惑引而不發這麼久。
但那份血液樣本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霍韶淵無法讓自己假裝不知道。
所以儘管清楚這個說法太敷衍，還是在邵湛凜的沉默中接着說下去：
“這樣吧！你先回答我個問題。”
如果得到的回答和他猜想的有出入，他也就認了。
不再提這件事。
霍韶淵暗自思忖。
邵湛凜雖然覺得霍韶淵的說法說服不了人，卻也相信好友不是故意逗他玩。
輕抿了下脣瓣，回道：
“什麼？”
“那份血液樣本是不是從血庫拿的。”
如果是從血庫拿的，一切便解釋得通了。
只是這樣一來，鑑定的結果便不能說是百分百準確。
畢竟……
在血庫提取的過程中，還會出現許多變故。
若是有心人想要藉機做手腳，也不是不可能。
霍韶淵正準備在邵湛凜作出肯定回答後，就將這個設想告知與他，卻聽到邵湛凜說道：
“不是，現取的。”
當初邵湛凜也是爲了杜絕變故發生，纔在秦雅薇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人取她的頭髮。
沒想到還是泄露風聲，後面秦雅薇雖然鬧了一場，但終究是當場取血給他。
這點邵湛凜無法否認。
霍韶淵愣了下。
這回答倒是出乎他意料。
若是現取的血，不該是那個形態纔對。
事情的發展太匪夷所思，霍韶淵忍不住追問。
“你確定？”
邵湛凜不明白霍韶淵爲什麼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但還是頷首應了聲：
“親眼所見。”
四個字讓霍韶淵先前所有的猜想全都化作烏有。
興許真是他面對邵湛凜的追問魔怔了。
儘管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是這樣，但霍韶淵還是將問題攬在自己身上，故作輕鬆道：
“那應該沒什麼，興許是我想多了。”
霍韶淵攥緊手機，暗惱自己的莽撞就要掛電話，便聽到邵湛凜的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說清楚。”
言簡意賅的話語，帶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霍韶淵也正愁苦悶無處訴，一聽邵湛凜追問，便直接道：
“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並不影響鑑定結果。只是和新鮮血比起來，庫存血保存時間越長，血液成分變化越大，如酸性增加，鉀離子濃度增高等……”
霍韶淵只說了個開頭，邵湛凜便猜到下文，敲桌的動作一頓，薄脣輕啓道：
“那天那份樣本出現了這種情況？”
若非如此，霍韶淵不會這般猶豫。
畢竟這種事可大可小。
但不說還好，一旦說出來，後果無法估量。
邵湛凜眸光一暗，清楚之前霍韶淵的踟躕是爲什麼。
“沒錯。”
霍韶淵篤定道，話鋒一轉，又接着補充：
“不過既然是你親眼所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興許還有其他原因也說不一定。
霍韶淵保守估算，不敢一概而論，但邵湛凜似乎並不這麼想。
“不一定。”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霍韶淵晃了下神。
“什麼不一定？”
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霍韶淵正要再問。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周瑾步履急切地走進來，面帶焦灼：
“邵總，老宅那邊打來電話，說老董事長突然病重，昏迷不醒……”
“這事之後再說，老爺子出了點問題，我先回去看看情況。”
霍韶淵也聽到了周瑾的聲音。
事有輕重緩急。
得知是邵老爺子的身體問題，他自然不會再在這個時候繼續剛纔的話題。
未盡的話隱去，只留下一句：
“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嗯。”
有時候朋友就是這樣。
不需要嘴上多義氣，但遇到困難的時候一定義不容辭。
掛斷電話，邵湛凜並沒有馬上起身，出發前往老宅，而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遊戲開發部
惦記着邵湛凜說的邵老爺子的情況。
江暖棠一早就到了公司，準備處理完手頭上的任務，就請假去探望邵老爺子。
結果沒等她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江暖棠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誰一大清早給她打電話。
但爲了穩妥起見，還是將電話接起。
“是我，現在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