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縣。
蔣家的車隊到了後，蔣川就讓人將蔣璇關押在後院種，外面有守衛嚴加看守。
方姨娘像是覺察到蔣璇也像蔣雯一樣成了棄子，這一路沒少折磨她，不給她喫飯已經是習以爲常，蔣璇身上的淤青都是她掐出來的。
蔣川路上抽空過來看了一眼，見到蔣璇臉上的紅腫他蹙了下眉頭，低聲呵斥方姨娘道。
“不要毀了她的臉！”
如果蔣璇不能讓陳氏乖乖送上嫁妝，送上陳家的財產，那她就會像蔣雯一樣，成爲他拉攏權貴的工具，所以她的容貌就極爲重要。
“是，妾記住了。”
方姨娘被他的厲色嚇到，連忙答應，只是等蔣川離開，她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蔣璇。
“只要不打在你露出的地方，誰又會發現呢，大娘子不是很尊貴嗎，怎麼這會兒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方姨娘是小人得志，蔣雯出了事她的情緒一直繃着，蔣川雖然沒有拋棄她，但方姨娘心裏明白，自己已經被蔣川徹底厭棄，如今還留着她，不過是爲了引出蔣雯罷了。
她的精神一直繃緊，人不出問題纔怪。
蔣璇一開始還有精力和她對罵，可靈活捱餓、捱打，她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她一路上說了無數遍，到此時蔣璇已經有些懷疑，她能不能活着撐到被救。
或許，會不會有人來救她。
方姨娘聽到她的話發出譏諷的笑聲，保養得當的指甲戳了戳她的額頭。
“後悔？大娘子不會以爲還會有人來救你吧，你娘被老爺關在地牢裏生死未卜，她能不能活着還不一定，又怎麼會來救你。”
“哦，還有郡主……”方姨娘看着蔣璇充滿恨意的眼，心裏只覺得痛快。
她不過就是做個妾，就要被陳氏母女一直羞辱，現在蔣璇落在她手裏，她也要讓她嚐嚐被羞辱的滋味。
陳氏知道蔣璇在期待什麼，但在她看來，姜妙那樣尊貴的人，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官之女，蔣璇一直盼着姜妙來救她，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郡主啊，算算時間，她這時候已經在海上了吧，你說，她怎麼會來救你呢，所以大娘子還是絕了這個心，乖乖陪着妾身吧……”
方姨娘太知道怎麼讓一個人絕望，她看着蔣璇失去神采的眼睛，心裏比吃了冰還爽快。
直到馬車到了離縣，蔣璇都沒再說過一句話，她此時已經放棄了被救出去的希望，只等蔣川將她送人時咬舌自盡。
……
蔣雯和張博早半個月到離縣，張博家裏有妻室，再加上蔣雯的身份有些不光彩，就算是做妾都丟人，他自然不會讓她進府，只在外面買了個小宅子安置她。
蔣雯前面十五年從沒喫過苦，她雖是庶女，但因爲受寵所以樣樣都用最好的，平時出門宴會也被衆人追捧，像現在這樣被當成醃臢的物件兒見不得人，她還是頭一回。
蔣雯心中恨得咬牙，卻不敢多說什麼，甚至爲了報復蔣川，她還要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張博。
“爺答應雯兒的事可不能忘了，蔣川今日已經到了離縣，他肯定要召富紳進府。”
就是不知道沒了她蔣雯，這次蔣川要如何拉攏各富紳。
“放心，爺今日就替你教訓他。”
張博抱着蔣雯，手上的動作不老實，蔣雯全當不知，甚至還附和他，只想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讓張博昏了頭，答應她的事全都做到纔好。
張博也喜歡她溫柔小意，不然也不會冒着明知會得罪蔣川的風險，將蔣雯偷走了。
蔣家。
蔣川果然剛收拾妥當，就讓下人給離縣的富紳遞帖子。
他現在就缺錢缺人，蔣川知道沈宴清已經厭棄他，現在不過是還沒抓到他的把柄，萬一哪天沈宴清想要他的命，他沒有依靠，只會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也是爲何蔣川急於攀附權貴的原因。
“大人，帖子已經送出去了，咱們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蔣大低聲問道，他是跟着蔣川最久的人，跟着蔣川做了一系列喪心病狂的事，早就沒有了良知。
他問的是不是將蔣璇推出來，像之前蔣雯一樣，打扮好送給這些權貴。
蔣川眯着眼睛，他還想要靠蔣璇得到陳家，所以蔣璇不能送人。
只是，陳氏那樣違揹他的命令，不過就是仗着他有顧及不能做絕罷了。
但他蔣川心中只有利益，女兒算什麼，只要他想，還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讓方姨娘給她好好打扮，送到宴會上去。”
蔣川揚脣，聲音中帶着狠厲。
“不過，跟那些富紳提前說好，蔣璇只陪酒，其他的不能碰。”
“是。”
有蔣川的命令，方姨娘自是肆無忌憚的打扮蔣璇，一身粉色的紗衣，隱隱能透出肉來，臉上的妝容濃烈，蔣璇愣愣的看着鏡子裏的女人，她從不知道自己能如此風塵。
“我不去！”
蔣璇猛地拔掉頭上的花摔在方姨娘臉上，這花是後院現摘的，鮮嫩的能掐出水來，被她用力一摔，花瓣四散開來。
方姨娘臉上一疼，心裏也發了怒，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以爲你能選擇？蔣璇，別忘了，你已經落在了我手裏，你爹他要你去應酬，你敢不去？”
方姨娘笑她天真，她們都是蔣川的棄子罷了，想要活命就要乖乖聽話。
蔣璇臉色灰白，心裏只有絕望。
她現在一心求死，可週圍有丫鬟盯着，她就算求死都沒有機會。
她鬧了半天，最後還是被擡着送到了宴會廳中。
席間已經坐了不少人，蔣璇看着這些和蔣川年紀相仿的男人，低頭差點吐出來。
不！她要逃走！
她不要變成蔣雯！
蔣璇一出現，衆人的眼神就落在她身上，蔣璇忍着一身的雞皮疙瘩，極力縮着身子，降低存在感。
就在她絕望之際，只見大門突然被踹開，從外面闖進來幾個彪形大漢，很快把席間的人都綁了起來。
“你們是誰？蔣大人的家也敢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