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柘好似只是通知她一聲，匆匆來又匆匆走，桑奴從頭到尾都被他護在身後，看趙姨娘母女好像是洪水猛獸，生怕自己的寶貝在她們手中受了委屈。
外院是姜柘的私人領域，就連趙姨娘都沒資格住，然而現在姜柘卻帶着桑奴住了進去，這不是生生打她的臉嘛。
趙姨娘雙腿還是軟的，昨夜他用了狠勁折騰，那樣的溫存和甜言蜜語都變成扎向她心中的尖錐，刺的她心口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主子，外面冷您進屋吧。”
嬤嬤扶着她的胳膊，手心摸了摸她的手，冰涼僵硬，指節觸上去身子都凍得打哆嗦。
嬤嬤知道她心裏苦，看她的眼神帶着憐惜。
“好。”
趙姨娘狠狠閉了閉眼，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她不能認輸，這將軍府的女主人只會是她。
姜柘住的地方比較簡單，平時他只是在這歇腳，自然一切從簡，不過因着桑奴住進來，裏面的裝飾都煥然一新。
姜越是個機靈的，知道新夫人在他主子心中的地位，一早就安排了下人將庫房中的好東西都擺出來，錦衣貂裘、金銀玉器，各色珍奇擺件都擺滿了屋子，桑奴進門險些看花了眼。
“將軍的屋子好.……奢華……”
她嘴角囁嚅半天，才擠出個詞來。
桑奴小心翼翼看了姜柘一眼，這屋裏的裝修風格和他的性格一點也不符。
姜柘進門也驚了片刻，他扭頭忘了姜越一眼，姜越連忙討好的笑笑。
這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定是他自作主張操辦的。
姜柘瞪了姜越一眼，轉頭看見桑奴亮晶晶的眼神，他清咳一聲，“你若不喜歡就交待下人換了。”
“桑奴很喜歡，多謝將軍。”
小娘子聲音又嬌又甜，眼神還帶着濡慕，輕易就讓男人酥了魂，姜越心裏打了個顫，招呼着下人們悄悄退出去。
乖乖，這新夫人可真了不得，那把嗓子將主子拿捏的死死的，日後這將軍府可是要變天了。
果然，等姜越他們出去，姜柘將桑奴攬在懷中，他坐在貴妃榻上，上面撲了塊雪白的貂皮，人坐在上面彷彿深陷在棉花中。
姜柘捏着她的下頜，眼底黑暗如墨。
“勾引我？”
桑奴睫毛輕顫，那雙杏眼盈盈含淚，像只嬌怯的小兔子般反駁，“桑奴沒有.……”
她說着沒有，可心裏隱祕的得意卻騙不了自己，桑奴要很努力才能壓下嘴角的笑意。
姜柘就喜歡她這幅嬌嬌怯怯的樣子，他眼眸深沉，透過這幅面容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向來堅強高貴的女人也會軟了眉眼依偎在他懷中，溫言軟語的跟他撒嬌。
姜柘越想心頭越火熱，他不顧桑奴還懷着身子，脫了她身上的衣服就撲了上去。
明明已到深秋，屋裏卻滿是春意，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嬌吟一齊傳出去，趙姨娘保養精緻的指甲就這麼生生掰斷。
鮮血流出來，嬤嬤臉上一驚，“主子，您受傷了！”
她把手裏的衣服交給小丫鬟，急忙拿出帕子給她包上，血珠滲透白色的帕子，染成一朵紅梅。
趙姨娘表情呆滯的隨她包紮，可心中的火越燒越旺。
“嬤嬤，我們回去！”
她死死盯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扶着嬤嬤的手就往外走。
嬤嬤嘆息一聲，主子自降身段過來送衣服，卻聽到這一場春宮，心裏怕是更恨他們了。
桑奴這個小賤人果然不是個省心的，挺着大肚子就能把人勾到牀上去，這是不把她家主子放在眼裏啊。
嬤嬤伺候趙姨娘幾十年，心自然是偏向她，現在是連着姜柘都怨上了。
“她這是跟我叫板呢！”趙姨娘回了內院又摔了好一通物件才罷休，她咬着牙，眼中滿是恨意。
“茹兒因爲她被趕出家門，現在她又懷着身子，以爲這樣就能母憑子貴壓我一頭了？”
桑奴肚子裏的孩子是趙姨娘心底的痛，她求了十幾年都沒能懷上，而桑奴呢，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就有了，她如何能不嫉恨。
除了恨，趙姨娘還有心慌，她若是真懷不上，那後半生豈不是都要被桑奴壓一頭。
她已經不年輕，又沒有強勢的孃家撐腰，靠的不過是姜柘那點寵愛，可色衰而愛馳，姜柘又能愛她多久，或許現在已經膩了她。
趙姨娘整顆心揪着，她抓住嬤嬤的手。
“你派人去胡泉寺給茹兒送些衣物喫食去，她從小沒受過苦，胡泉寺那樣的地方怎麼能待得住……”
她不能放棄姜茹，若是後半生都生不出孩子，那姜茹就是她的依靠。
趙姨娘心思流轉，做了兩手的準備。
嬤嬤點點頭，“哎，老奴這就去。”
胡泉寺在大燕和西夏交界的邊境，但因爲是在深山中，路途崎嶇，環境偏僻倒是戰火沒波及到這裏來，是個難得的清靜地方。
然而對於出家人清淨是好事，可這樣荒涼偏僻的地方姜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娘子，您先喝點水，奴婢去把屋子收拾了。”
小桃從桌子上倒了杯水遞給她，姜茹一把揮開，杯子碎在地上，驚起一地的灰塵。
小桃眼中有些畏怯，她被姜茹欺壓慣了，下意識就害怕她。
然而若不是姜茹，她也不會跟着來這種地方，如今她的容貌已毀，前途也一片昏暗，姜茹沒了姜柘的庇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又何必再怕她。
小桃眼中閃過譏諷，嘴裏沒了敬重。
“既然娘子不喝就在這待着吧，奴婢還有事，就不伺候娘子了。”
說着她不等姜茹應下就轉身出去，姜茹第一次被她頂嘴，表情都有瞬間凝滯。
“賤人！你也敢看不起我，賤人，都去死！”
她發了瘋一樣把桌上的杯子都摔在地上，瓷片碎的哪裏都是，她的掌心被劃破流出血來，染紅了她整面手掌。
姜茹握緊手心，手上的疼痛讓她眼睛發紅。
桑奴、姜柘她都不會放過，還有趙璟、長公主，這些人都是她走向絕望的劊子手，她有今日的下場他們全都拖不了干係。
她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