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這極有可能，並不是幻覺。
劉厚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
現在他感受到的一切，都和剛剛的幻境，有本質上的區別。
就彷彿隔着的一層紗被掀開。
變得更加的真實了。
不遠處，那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劉厚看。
兩股腥風，直呼在他的臉上。
變溫動物那呼吸出來的涼氣，令劉厚的皮膚都要凍結了。
劉厚將倪悅菲向自己拉了拉，將她藏在自己背後。
“已經出了妖域了嗎？
這裏是真實的世界？
我在真正的雙頭隋斷蛇洞穴中？”
劉厚喃喃自語，靈魂三連問。
真實和虛幻的交錯，太過於逼真。
他幾乎要分辨不出哪裏是真的，哪裏是假的。
再加上身後自己的師傅倪悅菲，依舊是小蘿莉的模樣。
沒有變回來。
他更有些難以確定。
靈臺中的書靈一筆一劃地寫道：“主人，這裏確實是真實的世界。”
“那麼，那兩對龐大的眼睛，也是真正的雙頭隋斷蛇的眼睛了！”
劉厚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音。
“對。
尊敬的書頁的主人，您已經離開了吾的妖域。”
陡然間，從那四個發光眼珠子下方，一道陰冷陳厚，一道稍顯溫柔的兩道聲音，傳入劉厚耳中。
緊接着洞穴大亮。
無數盞燈火明亮在這妖洞中，將洞府照的纖毫畢現。
不知何時，劉厚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和師傅竟然已經來到了這洞穴的深處。
此處的洞穴更是巨大無比。
藉着光，他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不遠處，果然有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眼前。
是一條巨蟒。
身軀一圈一圈的盤了起來，寬達十米以上，蛇立而起的兩顆碩大的腦袋，怕是不止五十米高。
這正是雙頭隋斷蛇的真身。
而就在蛇盤的正中央，一團永不滅的妖火，依舊燃燒着。
只是這股漆黑的妖火，跨越了長長的歲月，已經遠遠不及一千四百年那麼的閃耀。
虛弱到，彷彿隨時都會滅掉。
而洞穴中大量的猩紅水晶，不斷地抽出生命力量，飛蛾撲火般，飛入了那團火焰中。
爲那火焰延續力量。
火焰黢黑，看不到內部有什麼。
但是劉厚心裏清楚，慕青的屍體，應該還保存在要貨之內，保持着一千四百年前的模樣。
幻境中，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一黑一白兩顆巨大的蛇頭，從高昂處輕輕垂下，像是在給劉厚做禮。
劉厚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原來雙頭隋斷蛇將自己拉入幻境，爲的就是讓自己看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他也不怕雙頭隋斷蛇騙自己。
這幻境中的一切，定然都是真的。
靈臺中的天書也能證明。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雙頭隋斷蛇被封印的真實原因，竟然和顧琳思查到的完全不同。
這雙頭隋斷蛇拼盡全力衝擊封印，並不是爲了出去禍害人間，而只是想要去尋找那一天書的主人。
這一代天書的主人，正是自己。
雙頭隋斷蛇想要求自己，復活自己的女兒慕青。
這妖孽的行爲雖然情有可原，但這期間，雙頭隋斷蛇到底殺了多少人，將多少無辜者化爲水晶，保持着慕青的屍體？
那些人是無辜的，他們有什麼錯？
憑什麼慕青的命是命，那死亡的，被誘惑的，被抽空了生命力的普通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劉厚對雙頭隋斷蛇一點都不同情，更不會感動。
“你們能感覺得到我身體裏的東西？”
劉厚淡淡問。
他實力雖然弱小，那雙頭隋斷蛇只需噴出一口妖氣，就能滅掉他。
但它們不敢，劉厚也不怕。
何況劉厚也有自己的後手，不是那麼好滅的。
雙頭隋斷蛇口吐人言：“對，我們能感覺到體內那一頁書頁，在看到您後的雀躍欣喜，以及想要回到您身體內的迫切。
還請道長大開恩德，救救我女兒。”
雙頭隋斷蛇哀求道。
“哼，憑什麼？”
劉厚冷哼一聲。
雙頭隋斷蛇體內有天書殘頁，能察覺到自己有天書的本體，倒是沒什麼意外。
至於救不救得了雙頭隋斷蛇的女兒慕青，根據書靈所說，只要天書第六殘頁歸位。
他的實力再增強一些，也不過是隨手之勞罷了。
就是這麼猛。
但，他憑什麼幫它們？
劉厚最氣的是，這雙頭隋斷蛇陰謀暗算自己的師傅，將自己師傅削掉了記憶，削掉了道行，連年齡都削掉了一大截。
到現在都沒能恢復。
甚至還將師傅陷在幻境中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迴裏，受盡折磨，只爲了矇騙她揭開封印。
只爲之後竄出來，逼問出天書主人的下落。
這雙頭隋斷蛇種就是妖孽，只會對自己所愛的生物付出一切，別的生物，在它們眼中，僅僅螻蟻而已，不值一提。
死了也就死了。
倪悅菲是劉厚的逆鱗。
傷害他劉厚，劉厚無所謂。
但是誰要傷了倪悅菲，那仇恨可就翻天了。
他劉厚，是個很記仇的人。
將劉厚的憤怒以及對倪悅菲的關心看在眼裏，黑色蛇頭剛要開口，就被白色蛇頭瞪了一眼。
黑色蛇頭訕訕的，閉攏了嘴。
白色蛇頭卑微地說道：“道長，吾知道以人類的角度，我們做了很多惹您生氣的事情。
也殺了不少您的同類。
若您想誅殺吾們，吾們也毫無怨言。
但是小菲，吾等從未傷害過。”
這句話，讓劉厚的神色稍微緩了緩。
他知道，雙頭隋斷蛇沒有說假話。
如果它們真的傷害了倪悅菲，他現在也不會這麼客氣地站在這兩個蛇腦袋前。
早就喚出天書，開戰了。
白色的蛇頭情商確實要高得多，又開口道：“若是殺了吾們，能讓您高興。
我們萬萬不會抵抗。
但請道長大開恩德，救吾女兒。
您也在幻境中看到了一切，吾女兒是無辜的。
她才十六歲，她還有大好的年華。
同爲人類，求求您，救救她。
吾們的罪孽，定當以死謝罪。”
白色蛇顱身上忽然金光一閃，化爲一位豐滿絕美的中年婦人，着古裝，衣服華麗，站立在地上。
這婦人身材婀娜，面容極美。
緊接着，雙頭隋斷蛇的白色蛇顱化爲的婦人，跪在劉厚跟前，重重地朝着劉厚磕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