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自從提到了杜清的女兒後,坐在沙發上的他,突然感覺陰嗖嗖的。
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陰冷刺骨了。
雖然現在是冬天,也不應該這麼冷啊。
簡直要將他的骨頭凍碎。
沉默死寂瀰漫着在空氣中,杜清兒子離開,又去叫自己老爹出來了。
可杜清依然沒有回答兒子。
張彪百無聊賴,等地無聊。
透過杜清家陽臺的玻璃,看向了對面陽臺外的黑色圍牆。
沒想到就連圍牆內,也被塗抹得漆黑。
一排排的圍牆,就像怪物漆黑的牙齒。
看得人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張彪似乎感覺到圍牆內,有什麼東西在偷窺他。
張彪猛地打了個寒顫。
那個偷窺自己的視線,恐怖陰森,帶着強烈的怨氣,讓人凍徹心扉。
“奶奶的,什麼鬼。
喂,你爸怎麼還不出來?
他是不是還在圍牆裏面,繼續修圍牆,根本不搭理你。
圍牆裏邊,好像有動靜。”
這屋子裏沒別人,看自己的人肯定就是杜清。
居然用那麼惡毒的眼神,看自己。
就想要剝自己的皮,喫自己的肉似的,杜清哪裏和自己來得怎麼大的深仇大恨。
自己不過就是舉報了他私自摧毀綠化帶,修圍牆嗎?
張彪性格火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可不慣着杜清。
站起身,就朝陽臺外的黑色圍牆走去。
杜清兒子嚇了一跳,連忙想攔住張彪:“張叔,可不要過去。
我爸說這黑色圍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進去了會遭到不幸的。”
“媽逼的,他說的關老子什麼事,你是他兒子,你可以把他的話當金科玉律。
但老子是誰。
老子跟他又不沾親又不帶故,他又不是我長輩,我用得着聽他的話做事?
放你的狗屁。”
張彪怒罵着,從杜清兒子的拉扯中掙脫出來。
他的力氣大,杜清兒子根本扯不住。
張彪氣呼呼地邁過了陽臺門,走入了黑色圍牆內。
物管處的兩個精壯小夥子對視一眼,也怕出事情。
畢竟張彪的性格可不好,一言不合和杜清兩人打起來了,他們物管處不好交代。
也不顧杜清兒子的阻攔,連忙跟了過去。
而杜清的兒子走到黑色圍牆前時,卻猛地停下了腳步。
再不敢往前走,哪怕一步。
他眼神有些怪,嘴角的苦笑,消失得無影無蹤。
口中喃喃自語:“這可是你們自己要走進去了,不能怪我。
妹妹啊,我能替你做的,也只剩下這麼多了……”
張彪氣呼呼地一直順着圍牆朝裏走。
一走之下,傻了眼。
這黑色圍牆的面積,比從外面看起來,要更加的大。
一層包裹一層,環環相套,就像個迷宮似的。
他完全不知道該朝哪裏走。
而且進入黑色圍牆後,四周就黑漆漆的一片了。
沒有燈光照明,啥都看不到。
只感覺背後兩道光傳過來,竟是物管處的兩個小夥子打開了手機的LED燈。
“張叔,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地方,有點邪乎啊。”
其中一個小夥子弱弱地說。
他總覺得這黑色圍牆裏,很詭異。
張彪冷哼了一聲:“虧你還是大學生,怎麼相信神神叨叨的迷信。”
那小夥子嘀咕了一句:“博奧小區的公約和懲罰,已經夠超自然,不科學了。
杜清修這圍牆,現在人也好好的。
我們物管處曾經有過猜測,說不定是博奧小區內的那超自然力量,指使杜清修圍牆的。”
這番話,很有道理。
不過張彪可不認這個禮。
物管處兩個小夥對着黑色圍牆的內部拍了幾張照片,這也是來的時候領導交代的。
這還是物管處第一次進黑色圍牆裏邊。
張彪在黑色圍牆裏東繞西繞,也沒遭到杜清。
此刻,他也有些怕了,心生退意。
突然,一個古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媽逼的,杜清肯定就在前面。”
張彪汲着拖鞋,大步往前,朝聲音的來源處走過去。
物管處兩個小夥,只能跟着。
繞了好幾道彎,果不其然,張彪在拐角處,看到了還在修砌圍牆的杜清。
一看之下,張彪和物管處兩個小夥子倒吸一口涼氣。
這老小子,纔多少天沒見,就變得不成人樣了。
杜清身形枯槁乾瘦,臉上肉都快沒了,只剩一層皮包着骨頭,整張臉像個骷髏。
顯得特別憔悴。
但就是這麼弱不禁風的情況相愛,杜清依舊痀僂着身體,拿着剷刀。
一塊磚一塊磚的,將染成黑色的磚塊,不斷往上堆砌。
一邊砌牆,一邊劇烈的咳嗽。
像似被風都能吹倒下。
“喂,杜清,你他媽還在砌牆。
你是不是想把整個博奧小區都砌進黑色圍牆裏?
張彪在杜清背後破口大罵。
杜清聽到張彪的聲音,嚇了一跳。
愕然的轉過頭來,看到了張彪和物管處的兩個小夥子。
頓時嚇得面無血色,臉色更加慘白了。
杜清慌亂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你兒子放我們進來的。
趕緊把這些圍牆給我拆了!”
張彪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就要去搶杜清手裏的砌牆刀。
“我兒子爲什麼要放你們進來……”
杜清嘴裏,喃喃地說着這句話。
突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這臭小子,哎。”
轉頭,杜清又對張彪等人說:“你們不應該進來的,你們真不應該進來。
進來這裏後,你們會死。”
“瞎說什麼。”
張彪哪裏肯相信。
他搶過砌牆刀後,又用力一腳,將面前杜清還沒有砌好的牆壁踢倒。
那段圍牆的水泥還沒有幹,轟隆一下,連牆根都轟然倒下。
“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
杜清尖叫一聲,拼命地將砌牆刀又搶了回來,瘋狂地將地上的磚抓起來。
想要把牆壁恢復原狀。
張彪等人愣住了。
杜清怎麼看,精神狀態都有問題。
難不成,真的瘋了?
兩個物管處的小夥子對視一眼,偷偷地想要報告物管領導,讓精神病院的人來一趟。
杜清惶恐地一邊砌牆,一邊大叫大嚷:“張彪,你要害死我們全家了。
來不及了,不好,它們要進來了。”
“他們,他們是什麼人?”
張彪有些莫名其妙:“杜清,你是不是瘋了?”
但杜清眼中的恐懼,更加的濃烈。
他轉過身,用力推了張彪一把:“你們快跑。
再不跑,你們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在這裏砌牆,擋住它們一陣子。”
張彪沒聽明白。
可就在這時候,那段倒塌的黑色圍牆之外,彷彿真的闖進來了一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