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麼會有棺材的?”
王啓佳怕怕地躲在劉厚身後,忍不住問了一句。
“自然是屋主人留下的。”
劉厚絲毫沒有誠意的回答道。
這口讓人毛骨悚然的棺材,不知道在房子裏靜悄悄擺放了多少年。
黑漆斑駁。
就連棺材蓋板上,都有許多處不正常的磨損。
像是開合過許多次。
最可怕的是,棺材和蓋板的邊緣上,分明有許多奇怪的痕跡。
那些痕跡,彷彿是用尖銳的物體給割出來的。
邪乎無比。
“這棺材裏,不會真的有屍體吧?”
王啓佳哆哆嗦嗦地又問。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這都是什麼年代了,就算是放在幾十年前,屍體也是要火葬的。
何況人死後,不可能總放在棺材中,棺材也要下葬啊。
誰會那麼缺德,把放着屍體的棺材就這麼大咧咧地放在家中?
家裏人住着,不會滲得慌嗎?
劉厚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王啓佳有些覺得不對勁了:“喂,劉厚先生,棺材裏不會真有屍體吧?
你怎麼不回答我。
回答我一下啊,你越安靜,我越怕得慌。”
“你站在這裏,不要動。”
劉厚答非所問,警惕地抓着桃木劍,往前邁了兩步。
來到了這口棺材前。
屍臭味,就是從這具棺材裏竄出來的。
棺材中,定然有屍體。
否則爲什麼放了幾十年的老棺材中,還殘留着屍臭?
劉厚的手,撫摸在棺材的表面。
眉頭微微一抽。
棺材表面,無論棺材本體,還是棺蓋。
甚至連棺材底部,都被人彈滿了墨斗線。
墨斗中硃紅的顏色,是摻雜了雞公血和黑狗血。
而摸起來沙沙的感覺,是因爲裏邊甚至還加了糯米。
這是爲了防止屍變了?
不!
不太對!
當劉厚檢查起棺材的用料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槐木!
臥槽,整具棺材,用的木料竟然都是槐木。
這特麼是在搞什麼鬼?
雖然槐木是硬木,理論上可以用來製作棺材,防腐性也不錯。
但現實中,沒有人會這麼幹。
俗語說,桑、杜梨、棗、槐不進陰陽宅,柳不入棺材,梨不進墓地。桑、杜梨、棗、槐這幾種木材,製作棺材是大忌中的大忌。
幾千年來,槐木在唐國人的文化傳承中,都是招鬼的存在,連屋門前屋後都不讓種。
更不可能有棺材匠,會將槐木做成棺材。
就算做成了,也不會有人會買。
除非眼前的槐木棺材,是主人家特意讓棺材匠用槐木打造出來的。否則既然是賣不出去的東西,棺材匠也不會去做。
劉厚越想,越覺得蹊蹺。
這屋子的主人,用槐木做棺材,到底是啥用意?
很特麼的令人費解啊。
槐木本就招鬼,將槐木打造成棺材,又把屍體放進去,而且離開的時候都不帶走。
那不明擺着,是想讓屍體屍變嗎?
劉厚握在手中的桃木劍,頓時握得更緊了。
他探出空着的左手,中指一曲,輕輕地在棺材蓋上敲了幾下。
咚咚咚。
冰冷的敲擊聲,響徹這處狹小的房間。
聽得人不寒而慄。
其實早在劉厚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間房是屋子裏唯一還完整的房間。
有門,但是無窗。
顯然在建造之初,就已經規劃爲擺放棺材的地方。
而且頭頂上的瓦片,也是特意加固過的,哪怕大半個屋子都倒塌了,這座放棺材的房間依然屹立不倒,保持着原樣。
但也意味着,陽光,照不進屋子裏。
屋內漆黑一片。
只剩下王啓佳手中的手機,在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四周。
劉厚一敲之下,棺材裏並沒有反應。
不過臉色反而更加不好看了,彷彿發現了什麼?
不再猶豫,劉厚開口道:“王啓佳,我要打開棺蓋看看棺材裏面有什麼。場面肯定會令人不適,你若是害怕的話,就轉過身去不要看。”
“我,我不怕。”
王啓佳有些受寵若驚。
這位鋼鐵直男竟然知道憐香惜玉,關心自己了。
難不成,世界末日要到了。
在內心中調侃了劉厚一番後,突然,王啓佳意識到了什麼,張開大嘴驚愕地問:“不過,劉先生你要開棺幹嘛?
啊,難不成這些棺材裏,是真的有屍體嗎?”
“百分之百有。
就是不知道,裏邊的屍體,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劉厚深吸一口氣,雙手按在了棺材蓋板上,輕輕一推。
只聽吱呀一聲沉重的響。
沉重的棺材蓋板,被他輕易地挪開了。
露出一道縫隙來。
王啓佳很服氣。
這麼重的棺材蓋,劉厚竟然推得那麼輕易。
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氣啊?
女孩繞到劉厚身旁,忍不住好奇,順着那道縫隙,探頭往內一瞅。
只一眼,她整個人就繃不住了,驚呼出聲音來:“臥槽,好可怕,真的有屍體啊。”
就算劉厚剛剛就提醒過,棺材中百分之百有屍體。
但棺材中的屍體,依然超出了王啓佳的心理承受能力。
棺材裏的那具屍體,是一具女屍。
穿着麻布衣裳,很樸素,但是卻依然秀麗。
生前,最多隻有十八歲。
而最令王啓佳難以置信的,是躺在棺材裏的女屍,竟然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
栩栩如生。
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棺材中的一幕,實際上連劉厚也感到有些驚訝。
這座杏花村荒廢了幾十年,所有人都搬遷了。
棺材中放着的屍體被拋棄,這足以令人詫異。
但更加令人詫異的是,經歷了幾十年的歲月摧殘後,棺材中的女屍,竟然還不腐不爛,保持着死前的模樣。
這特麼怎麼想,怎麼都不對勁啊喂?
時光彷彿停滯了。
劉厚和王啓佳就這麼呆呆地看着棺材中的屍體。
棺材中的那具女屍靜靜躺着,彷彿睡去多年,但她的臉上完美的輪廓和肌膚,宛如雕塑一般,美麗動人。
烏黑的髮絲如鴉翼,散落在棺材底部。
雖然死了,但妙容上依然帶着詭異的微笑。
死的時候,還在笑。
她,究竟在笑着什麼?
劉厚又看向了女屍的衣裳。
雖然是麻衣,可衣襬上繡着精緻的花紋。
花紋很特別,像是某種道符。
他分辨了一番,覺得應該是布衣教的衣裳。
至於是不是,還需要用天書好生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