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我,我們速度穿過那道門。門外應該就有你被鎖鏈穢物勾走的記憶。只要你跨了出去,一切都會記起來。”
無頭黑影一把抓住了魯清瀅。
魯清瀅有些半信半疑,急道:“你到底想要我記起什麼?”
“等你記起來了,你就知道了。”
無頭黑影懶得解釋。
魯清瀅對它翻了個大白眼,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全是廢話。
‘嘩啦啦。’
就在這時,鎖鏈的碰撞的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出現在了墳墓之下。
只見周圍的墳墓一陣陣晃動,大量土層被衝破,幾十條鏽跡斑斑的鎖鏈從墳墓中鑽了出來。
“還真是陰魂不散,這鎖鏈到底要將我怎麼樣啊!”
魯清瀅氣到不行。
可那些鎖鏈並不會因爲她的情緒,而稍微變慢。
猶如出土的蚯蚓,飛到空中扭曲着變幻形狀。
又猶如洪水猛獸,躍出水面,朝魯清瀅和無頭黑影當頭壓下來。
無頭黑影帶着魯清瀅左右突圍,可沒跑幾步,就發現所有逃跑的路線都被鎖鏈穢物堵死了。
無處可逃。
“奶奶的,這次逃不掉了。”
無頭黑影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用力將魯清瀅往前一推:“老子去拖住它們,你快點逃出校門。”
看着無數鎖鏈鋪天蓋地,將陰沉沉的學校上空的天空都遮蓋住了。
魯清瀅面露恐懼之色:“我走了,那你怎麼辦?“=”
無頭黑影氣到不行:“你這女娃子問題爲啥那麼多,每次都問這個問那個,你累不累啊?
你留下能幹啥,能一隻手就將這些混賬鎖鏈給抹殺掉?
別小看老子,老子當鬼那麼多年,拼命的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沒了你這個拖油瓶,我纔有麻溜逃脫的機會。”
魯清瀅被罵成拖油瓶,很不甘心。
卻無法反駁。
雖然這無頭黑影話很毒,還說這裏是自己的深層意識。
但自己卻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而它,也一直都在爲自己好。
“還不快跑!”
無頭黑影率先向前衝去,身上黑氣纏繞,生生用身軀爲她拼死拼出了一條活路來。
“跑。”
它大喝一聲。
魯清瀅痛哭着,她知道無頭黑影爲了自己,現在連命都不顧了。
而自己,卻連它是誰,也記不起來。
她不要這樣!
逃!
逃!
必須要逃走。
她要取回自己的記憶,想起它是誰。
魯清瀅埋頭就跑,低着腦袋,跑得飛快。
身後無數鎖鏈碰撞以及無頭黑影的怒吼聲。
她不敢聽。
她用力捂住了耳朵,只是跑。
不斷地跑。
戰鬥似乎很激烈,無頭黑影的怒吼已經變成了慘嚎。
魯清瀅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
一次都沒有。
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沒有勇氣往前走哪怕一步了。
終於,魯清瀅在無頭黑影的幫助下,逃到了離學校大門近在咫尺的地方。
那濛濛白光近在眼前。
彷彿跨出校門,一伸手,就能抓住。
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就在她前腳跨出校門的一瞬間,一條鎖鏈猛地飛出來,勾住了她的後腳。
“啊!”
魯清瀅尖叫一聲,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女孩拼命的想要掙脫那鎖鏈的束縛,但鎖鏈將她死死拽着,還在不斷地將她的身軀朝校園內拖進去。
魯清瀅用另一隻腳去踢鎖鏈。
鏽跡斑斑的鎖鏈卻一動不動。
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
遠處的無頭黑影急了:“你奶奶的,衝着老子來。給老子把她放開。主人吩咐我的任務,我若是完不成,那臉可就丟大了。”
口中這麼說,但是心裏卻在苦笑。
主人這次可把自己給坑慘了。
爲了喝點可樂,看看抗日神劇,沒想到會把命搭進去。
媽的,搭進去就搭進去。
它再次怒喝一聲,身體暴起,從纏住它的鎖鏈堆中掙脫出來。
朝魯清瀅的方向衝過去。
但是沒能衝幾步,就又被前仆後繼的鎖鏈給淹沒了。
“滾開!”
無頭黑影運起渾身陰力,用盡全力探出一隻手。
手中抓着自己的頭。
嗖的一聲。
無頭黑影猛地將自己的腦袋給甩了出去。
遠遠飛起。
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魯清瀅的方向落去。
就在要碰到魯清瀅時,它的腦袋微微一偏。
從女孩的臉側飛了過去。
一口咬住了魯清瀅腳踝上的鎖鏈。
“看來要借主人給我的紙傘上的力量了。”
無頭黑影死死咬着鎖鏈穢物,口齒含糊地對魯清瀅說:“女娃子,老子的命怕是要丟在這裏了。你若是恢復了記憶,記得告訴我主人,我拔頭可不是孬種。
哈哈哈,真他媽痛快。
沒想到,老子死了一次。
還會再死一次。”
說完這句話,它突然長吸一口氣。
本來模糊朦朧的腦袋,頓時就變得清晰起來。
竟是個青面獠牙,恐怖無比的鬼。
魯清瀅眼淚盈滿了眼眶,正想要說什麼。
只聽咔嚓一聲響。
那鬼頭的牙齒,竟然將困住自己腳踝的堅硬鎖鏈,給生生咬斷。
鎖鏈穢物憤怒無比,全朝鬼頭涌過來。
“走。老子撐不住了。”
鬼頭在鎖鏈堆中吼了一聲。
魯清瀅緊咬牙關,淚水不停地往外流。
再不囉嗦,衝出了這所陰森校園的大門。
那大門內的鎖鏈依舊不依不饒,想要飛出校門將她捆回來。
但晚了。
魯清瀅高高跳起,儘量伸長手臂,抓住了那道朦朧白光。
頓時,她感覺自己被包裹在一層溫暖中。
光很刺眼。
刺眼得睜不開眼睛。
彷彿只過了一秒,白光散盡。
她再睜開眼。
已然躺在了病牀上。
牀邊窗簾擺動,空氣裏瀰漫着一股好聞的味道。
柔和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
不知不覺,早已是清晨。
女孩猛地從牀上坐起。
臉上的淚水,早已經將臉頰打溼。
她拼命地掀開被子和枕頭,將枕頭下的紙傘抓了起來。
本來潔白的紙傘已經變了顏色。
變得漆黑無比,沒有了絲毫的靈動。
彷彿死了似的。
“拔頭,我想起來了。拔頭,拔頭!你有沒有事?”
魯清瀅大聲哭着,喊着。
紙傘內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魯清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的嘴脣在哆嗦。
捧着那變黑的紙傘,心若死灰。
對啊,她將一切都記起來了。
但,那又怎樣?
拔頭爲了救自己,死了。
它,死了!
突然,魯清瀅像是想起了什麼。
猛地抹乾眼淚,抓起電話,撥通了姐姐的電話號碼:“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或許這件事在你聽來,很匪夷所思。
但是,求求你聽我說完。
幫幫我。
求求你了,姐姐”
十多分鐘後,魯清瀅掛斷電話。
她依舊跪坐在牀上,怔怔地看着捧在手心的紙傘發呆。
心中默默祈禱。
拔頭鬼是有主人的。
希望它的主人,劉厚先生,能救得了它!
我魯清瀅願意折壽,換取拔頭鬼先生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