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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9章 霍臨燁,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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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叫,是我!”

    雲姒眉頭一擰,捂着的嘴就被鬆開。

    她轉身,她身後的人,立即跪下:“驚擾公主了!”

    “麝月?”雲姒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麝月。

    麝月是武宗帝培養了許多年的殺手暗衛,身量輕盈,身後極好,走路都跟只貓兒一樣。

    這會兒,在雲姒疑惑之中,麝月請罪。

    “不用了,你說吧,你做什麼?”

    麝月被她攙扶起身,有些受寵若驚。

    “公主,我奉陛下的指令而來。是來提醒公主一件事,陛下的意思,讓公主在今天,就讓攝政王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在這種歡慶之時死,大庭廣衆之下,不但不會有人懷疑他殺,公主也能夠安然無恙。”

    “今天?”雲姒沒想到武宗帝這麼心急。

    也應該的,被壓制了這麼多年,怎麼不盼着仇人死呢?

    “陛下說,公主也可以晚幾天動手,只要公主不着急,他就不着急。”麝月不知藥的事情,只是帶話。

    雲姒的臉色驟然就不好了。

    四天之後,就是她跟霍臨燁成婚的日子,也是慈悲花徹底失效的日子。

    過了今天,想要在接近九爺,那就難了。

    “陛下說,攝政王之前教導太子,還幫襯朝政,不是他的事情他攬權在身,也是爲今朝的太子分憂了。這份恩情,太子當回報。公主醫術無雙,且很快就是太子妃,跟太子殿下,是夫妻一體,公主這兩天去診治看護長輩,也是合情合理。外面的人知會說,陛下怕攝政王這幾天就薨逝,攪了過幾天的好日子,也會說公主跟太子殿下孝心可嘉。不知公主,怎麼說?”

    瞧瞧,連退路,藉口,所有的一切都給她找好了。

    她還能怎麼說?

    還有什麼選擇!

    雲姒凝視了麝月好一會,聲音乾澀:“好,待我更衣。”

    麝月要走時,忍不住皺了皺眉,回頭道:“錦弗公主。”

    雲姒看她欲言又止,只示意她開口便是:“陛下還有什麼話,你一次說明白。”

    “不是陛下的話,是我……是奴才想要對公主說的。”

    麝月抿了抿脣,看着雲姒時,眼底深處有一抹異樣:“公主,麝月知道,讓一個救人的人去殺人,是何等殘忍。但是每個國家的都城中心,就是權利的中心,爭鬥的中心。這些爭鬥不見血光,人心算計,是利器。公主不要因爲一時心軟害了自己,害了想要保護的人。”

    “公主已經來到這裏,從鬥爭的邊緣,進入了鬥爭的中心,一切就由不得你的心了。皇權之下,一切皆爲螻蟻。只要想通了就會明白,人跟人之間的所有關係,本質上就是利益交換,沒有誰比誰高貴。公主有心,所以才遲遲不敢下手,你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只能狠,而無心。”

    這種掏心窩的話,雲姒不明白麝月爲什麼要對她說。

    總歸,不是武宗帝的語氣。

    麝月看出雲姒的疑惑,道:“公主,你給過我一盒祛疤的藥,那是我第一次除開收到命令之外的,唯一‘愛護’自己的東西。你的一言一行,是麝月從小到大唯一見過的一個把我當成人的,你沒有把我當奴才,沒有把我的命當螻蟻。”

    雲姒搖搖頭。

    她不記得了。

    五年時間,別說是人,就算是個物,在大環境之下都是會變的。

    雲姒只自己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她來這裏太久了,早就已經忘記了,身處黑暗的人,見到了一絲溫暖的光,原來是會記很久念很久的。

    “忘了也沒關係,但我記得,我當時就覺得,公主這樣攜帶赤誠而來的人,在這種拋開所有人性,披着人皮去廝殺搏鬥的血腥煉獄,還不改變,那是活不久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麝月。”雲姒忽然意識到,麝月好像是不帶任何目的地在點自己。

    她從開始跟武宗帝“同流合污”開始,準備去殺對自己有恩的攝政王開始,就沒有一日心中不煎熬的。

    但是現在……

    麝月往後推了一步,抿脣一笑:“公主,麝月人微言輕,無權無勢,唯會一手絕殺之技。等那攝政王一死,麝月就潛入攝政王府,竭盡全力去幫你除去那六小姐,殺了雲家的人,保您婚事順暢,後半生心願得償。若不成,便是我的罪,若成了,便是您的福。”

    “麝月!”雲姒伸手拉住她。

    可麝月真就如同一隻貓一樣,一閃身,就不見。

    等雲姒衝進內殿,唯有被麝月打開的窗戶,吹進來一陣冷風,叫她越發清醒。

    昏暗的內殿,雲姒確定了再無旁人了。

    調出了一支針劑在手。

    這一支的量,只要全部注入,就能讓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這針劑,是她的醫術,這醫術……

    “是成也醫術,敗也醫術。”

    雲姒收拾好,轉身就出去。

    霍臨燁百密一疏,說好今晚會守在自己身邊,不讓武宗帝的人乘虛而入。

    可是,他還是沒有做到。

    今天來的是麝月,女子總歸不如男子薄情冷硬,可那萬一是旁人呢。

    彼時的霍臨燁——

    “你怎麼能進宮的?”霍臨燁詫異得很。

    但是轉念一想,攝政王還在,攝政王府只是開始落敗,還沒有徹底敗。

    她想要調遣幾個人,還是什麼難事兒嗎?

    霍臨燁以爲是攝政王府那邊在幫她。

    月光下,六小姐冷清一笑:“我不能來嗎?還是你也覺得,我也得了瘋病,我不應該來壞你的好事?”

    “孤……我不是這個意思。”霍臨燁眉頭皺得死緊。

    看着眼前的女人哀怨質問的模樣,他恍惚間,想到了錦弗。

    她不曾真正地掉過什麼眼淚。

    她的眼裏,都是隱忍跟堅韌。

    即便是把她的孩子抓起來,看見了她的孩子,她也沒有低頭求過她,也沒有過這怨婦一樣的嘴臉。

    如果今日換成了錦弗是她,她必然不會這麼追過來質問自己,也不會隨隨便便對着個男人掉眼淚。

    “霍臨燁,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錦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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