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我一直會在的，哪裏都不去。”
司寒年這麼說，依依這才定心了，安心地閉上眼睛，睡着了。
他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去了許多。
等到依依睡着了，司寒年走出門外，將門虛掩。
雲綰站在門口，隔着門縫，她看了一眼牀上的依依，道，“今晚......你留下來陪她嗎？”
司寒年道，“你會趕我走嗎？”
雲綰擰了擰眉，“你這話要是讓依依聽到了，還以爲是我......”
“不是嗎？”司寒年道，“你也看到了，依依很喜歡我，離不開我。”
雲綰一下子誤會了他的意思，“依依是我的。”
司寒年道，“你別敏.感，我沒有要和你爭撫養權的意思。你不必覺得，我多麼用心險惡。”
雲綰有些頭疼。
眼下這種局面，她是真的無法應付了。
看得出來，依依真的很依賴父親。
她想要一個溫暖的，完整的家。
可她卻做不到。
司寒年道，“她想要的，並不止是我，她也想要你，她想要我們在一起。”
雲綰冷冷地反問，“可能嗎？我們之間不會再回到過去了”
司寒年：“爲什麼？”
雲綰道，“我有多恨你，你應該知道。”
司寒年道，“恨我，理由呢？”
雲綰卻一下子笑出了聲。
他竟然問她，她爲什麼恨他。
他們走到這一步，她對他有太多抹不去的恨。
司寒年突然問道，“是因爲紀南洲嗎？”
雲綰扭過臉，不說話。
司寒年道，“你如果因爲別的事恨我，我可以承受。如果是因爲他，又是爲什麼？人不是我殺的。”
雲綰的背脊狠狠僵住。
她有些木然地看向了他，聲音澀澀道，“是啊......不用你提醒我這件事，人不是你殺的，他是我殺的，被我親手殺掉的......”
司寒年也愣住了。
他知道，他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
雲綰一下子哽咽了起來，“司寒年，你提醒我了，我最該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有什麼臉恨你，我拿什麼資格恨你？”
她環在胸口的雙手，都在發抖。
雲綰雙手散落下來，握緊，卻又鬆開，想要扶住什麼，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
司寒年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綰道，“你不用圓說，這就是事實。紀南洲是我害死的，那一槍，是我親手......是我親手......打穿了他的心臟的。就那麼幾秒鐘時間，他連一點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她說着，有些喘不過氣起來，眼睛紅着，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他是死在我手裏的。可笑的是，我這個兇手，卻繼承了他所有的遺產，他把什麼都給了我。我這樣的人，有什麼權利去面對我的人生？司寒年，我已經註定過不好這一生了，所以，請你放過我。”
她說完，死死地捂住嘴。
依依還在房間裏。
她壓低了聲音，努力想要遏制自己的情緒。
雲綰咬牙道，“如果可以選，我想用我的命，換一次他的命。可是誰會給我這樣的選項？”
“他是算計。”司寒年道，“他不過是想要在你的生命裏，留下屬於他的位置，他得不到你，也做不到毀了你，所以，只希望用這種方式，永遠留在你心裏。他這是自私。”
“他是在算計我。”雲綰抿了抿嘴脣，“他用他的命，用他全部人生在算計我，只想要在我心裏留下一個名字？那既然如此，我更要用我的一輩子，用我的一生，去好好記着這個名字。”